俊雅君子從容淡定,臉帶清朗溫潤的笑意,猶如春風拂柳過綠湖,蕩起春波陣陣微漣漪。
“在下……江南花滿樓,不知姑娘芳名?”
“葉蟬衣。”
“‘垂緌飲清露,流響出疏桐’。1蟬之高潔,吾輩楷模,姑娘好名字。”
葉蟬衣:“……”
好端端拽什么文,某人還真是會“治”她。
她但笑不語,笑意淺淡,比清晨綠葉上覆蓋的薄霧深不到哪里去,一股風吹拂過,又或者朝陽新出,便能令其消失無影。
“花公子文采不錯,只可惜我非凡人,聽不懂你們的悲春傷秋,歌以詠志。”
她將雙腳收回,順道在君子大腿上輕踩一下。
隱忍許久的花滿樓,伸手將那系著紅繩的雪白赤足,抓在滾燙的手掌中,緊緊按著。
葉蟬衣詫異挑眉,眸子落到君子青筋鼓脹的手背上。
溫雅君子臉上倒還是一派光風霽月,從容淡定的模樣。
哦嚯。
斯文敗類?
葉蟬衣感覺自己的心,猛烈跳動起來。
行叭。
奉陪到底。
她斜眼乜他,冷聲道:“放開。”
“不可。”溫雅君子唇角掛著如常的笑容,半是無奈半是嘆息,道,“你在亂我心神。”
葉蟬衣將另一只腳也踩上去,輕輕點著那抓住她赤足的手背,朝他歪頭挑眉,露出個淺淡笑容來。
“是么?”她撐著桌子,將自己整個人窩到他懷里去,唇瓣就貼在他動脈一旁。
若有似無的呼吸,將脖頸糾纏。
“我看公子,似乎在亂我心神才是。”
她輕輕拉起他的手,放到眼前來,雙眼盯著他含笑的眸子,低頭……
花滿樓凝注著她那雙像是裝了鉤子一樣的眼,呼吸亂了一拍。
葉蟬衣趁機折腰往后溜去。
剛借力轉了半個圈,還沒站定,就聽君子淺淺嘆息一聲,從椅子起身,朝她靠近。
她順著力度,直接撲進君子懷里。
——好似這一遭,就專程為了投懷送抱一般。
不等抗議,腰上一緊,后背靠在了雕花架子床的圍欄上。
呼——
兩人衣袂帶起的風,直接將燭火吹滅。
室內一片昏暗,只剩窗外照進來的半點光。
花滿樓低頭垂眸,能看見葉蟬衣黑暗中依舊泛著粼粼波光的眼。
葉蟬衣也能看見花滿樓那雙靜謐的眼。
溫雅君子似乎無時無刻,都是這樣一副云淡風輕,坦然自若的模樣,似乎從不會急躁,不會亂神。
偶有急匆匆的模樣,也很快就收拾好。
因而,葉蟬衣光是聽到他說“你在亂我心神”一話,就能心跳加速起來。
她還真想看他亂心神的樣子。
“花公子這一雙眼,可真好看。”她伸手,用指腹掃過他細密的睫毛,感受睫羽在手中掃過的微癢。
“葉姑娘一雙眼,也不差。”溫雅君子清潤的聲音,低沉許多,“像月夜靜水。”
看著冰冰涼涼,毫無波動,只需伸手攪一攪,就能見粼粼的碎光。
他從前對葉蟬衣是無處不愛,現下覺得,可以多愛這雙眼一些。
“是么?”葉蟬衣語氣淡淡然,似無味的白開水。
鬧得花滿樓想丟點茶葉進去,看能不能泡出一壺香氣騰騰的安吉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