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沅沅問“當年的事,除了這位御醫,還有誰知曉”
周彥昌道“除了他,再無旁人知曉。”
蕭沅沅問道“既然除了他再無旁人知曉,太后如此謹慎的人,怎么會留著這樣一個禍根”
周彥昌道“臣說不準,臣只是擔心。”
蕭沅沅道“你擔心他若真說出什么來,會牽連到你”
周彥昌道“娘娘明鑒,先帝之死,雖與臣無關。可若是真有人意圖不軌,誣陷太后,咱們這些受太后提攜的人,包括娘娘,都得受牽連。而今太后已死,誰知他們會如何顛倒黑白,又如何在皇上面前進讒言。”
蕭沅沅道“你說的胡靈泉的事我知道。”
周彥昌道“娘娘怎么
想”
“你擔心皇上會知道真相。”
蕭沅沅瞥向周彥昌“若皇上從他嘴里問不出什么,或者,皇上壓根就不需要答案呢周大人,我告訴你一句話,先帝太上皇之事,皇上的心里一清二楚。他不必要找什么御醫求證,也并不需要真相。”
周彥昌道“娘娘是說,皇上已經知道”
蕭沅沅道“他不光知道這件事的答案,包括你與我,咱們心里想什么,也一清二楚。你若真在這件事上動手腳,反而暴露了你的居心。做的越多越錯,不如不做。咱們現在最好的法子,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周彥昌道“娘娘在賭皇上對您的真心嗎”
蕭沅沅道“當然要賭,但賭的不是真心,是利害。”
蕭沅沅嘴上這么說,心中到底還是有些隱憂。她知道,太后一死,有人便按捺不住了。這才還不到一個月呢。本來這些日子趙貞病好,她難得能有機會休息一會,然而上了床,也睡不著。翻來覆去,想了半宿,忽到四更,索性起床,早早梳洗,來到趙貞的寢殿。
趙貞昨夜也沒有睡好,一直在咳嗽,天未明就醒了。蕭沅沅來時,他正命人點了燈,臥在床上觀書。
蕭沅沅側坐在床邊,伸手摸了摸他額頭。趙貞便閉了眼睛,不由地笑了,握著書卷的右手也松弛下來。
“你可真夠早的。”
他聲音略有些疲憊“怎么不多睡一會。”
“睡不著,不放心你。”
蕭沅沅說“昨夜還頭疼嗎”
趙貞說“不疼,就是咳嗽的厲害。”
蕭沅沅道“咳嗽了,那就是病快好了。我剛吩咐膳房,給你煮些梨湯來。”
趙貞點點頭,拉她上床“你陪我躺一會,我這病就好得快。”
蕭沅沅脫了鞋上床,趙貞伸手摟著她,將她拉到自己的懷中抱著。他吻了吻她臉,手撫摸著她肩背。
“也不知怎么。回回跟你吵架的時候,我便渾身難受。吃不好也睡不好,心里總像懸著一塊石頭,哪里都不舒服。只有跟你和好,像這樣抱著你,我才覺得心里石頭落地。”
趙貞閉著眼睛,語氣柔緩,半夢半醒似地說著。
蕭沅沅道“你這人,就是愛胡思亂想,給自己想出心病來。”
“怎可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