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身體從院墻之上墜落,陳猊遠跪坐在地看著自己膝蓋破開然后又愈合,隨后他抬起頭看見了顧水之。
顧水之停在他面前,緊緊皺著眉頭“你在做什么”
陳猊遠面無表情,抬頭的時候雨衣兜帽下滑遮住他大半個腦袋,但雨水還是打濕了他的臉“他走了。”
“誰走了”顧水之下意識重復了一下,然后反應過來了,他震驚的瞪大眼“一七、不是他怎么離開的”
“他目前擁有的病癥正好能讓他離開我。”陳猊遠站了起來,動作牽動著黑色雨衣,讓他露出了一點淺色的頭發。
顧水之知道不合時宜,但還是沒忍住“你什么時候染了粉色頭發”
是非常非常淺的粉發,因為打濕了正貼在額頭上。
陳猊遠微微一愣,然后他抬手摸向了自己頭發他現在才發覺頭部的輕盈感。
“是他染的。”
這句話很輕,顧水之沒聽清“什么”
陳猊遠放下手“沒什么。”
顧水之看向他“要追回他嗎”他剛剛想到如果陳一七是用他已有的病癥離開的話,那支撐的應該就是那個沒什么用的肉泥小人感覺陳一七以那種身體離開的話面臨的處境不會太好。
“不。”陳猊遠取下了兜帽,任由雨水鋪天蓋地的來,他潤濕的睫毛輕輕扇動,聲音仿佛也被雨水浸透,帶著一股涼意“讓他走。”
“果然還是吵架了嗎”顧水之讓其他被驚動的人回去,同時上報說是誤觸沒有阿夢加入侵,他一邊做著這些事一邊對陳猊遠道“事情暴露之后,你們的和諧本就像泡沫一樣。”
雙方小心翼翼的維持著表面,其實還不如直接大吵一架。
“沒有吵架。”陳猊遠深吸口氣,太過淺淡的粉發讓他整個人不顯得那么具有威懾力了,“只是我們”
“我們有各自要做的事情。”
他確實知道陳一七為什么離開,不如說如果他是陳一七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他們是相同的,又是不同的。
小貓死的時候,陳一七喊他殺死藍的那聲音里其實滿是不甘心,那時候他就該預想到陳一七的想法。
他想要以陳一七的身份、以小貓隊友的身份去向藍復仇,同時他也想要一個身份,一個證明陳一七真真切切存在著的身份。
而這個身份不是陳猊遠,并不是不死。
所以這必然會導致他們分離。
而同樣的他也不能跟陳一七離開,他還要留在瘋人院繼續調查當初實驗室的事陳一七也清楚的知道,這個他的堅持。
他們都知道,所以他無動于衷的目送了陳一七的離開,而陳一七沒有遲疑的將他留了下來。
他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所以便
互不挽留。
但是。
“我其實。”陳猊遠將額頭上
的頭發撫到后邊,五官利落的暴露在大雨之中,他輕聲細語的道“非常的,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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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猊遠嘴角揚起一個相當嘲諷的弧度“所以我知道,他是一個多么讓人討厭的人。”
顧水之微微仰頭“這句話就不敢茍同了,但是稍稍能理解。”
出來的地點仍舊是那個小巷,陳一七落地沒有站穩,他在地上滾動了一段距離,然后才穩住站了起來。
他往外走,腳步沒有急促,因為他知道不會有人追來。
如果陳猊遠不愿意讓他走,他連院墻都跳不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