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程趕緊按喇叭,響得引起許多學生注意,前面兩個人還在抱,陸霽行聲調微高地說“繼續按,使勁兒按。”
“嘀、嘀、嘀”
方燃知回頭。
雷克薩斯后座的車窗正好全部降下,陸霽行伸出一條胳膊正指著他和班長,沉聲喊道“方燃知把手撒開。”
這是方燃知從來沒聽過的冷沉語氣,攥住班長校服胸前衣服的手下意識松開。班長更甚,立馬把胳膊從方燃知的脖頸上放下去,差點立正稍息。
張程慣會察言觀色,雷克薩斯立馬緩緩駛到方燃知身前,陸霽行收回手,看著臉色有些驚惶的方燃知說道“上學不用勾肩搭背。”
更兇了,比沒收他手機還要兇,方燃知不明所以,但哪里敢逆著陸霽行來,忙急聲說“知道了,小叔。”
陸霽行很生氣。
回到公司全天黑臉,前去總裁辦的人出來時,沒有不面色蒼白欲哭無淚的。
大家用無數小零食賄賂陸總的親信張程,問到底為什么。陸霽行平日里雖然臉也冷,但發脾氣并不多,今天真的太嚇人了。
張程抱著一堆零食,痛苦面具道“好像是小少爺早戀了吧,陸總看見氣得差點爆炸。你們小心點兒,最近沒事最好不要去陸總面前晃悠了”
家里的白菜要被豬拱,陸霽行確實很生氣,但這還不是讓他最生氣的。
幾天后,陸霽行要在公司加班,給方燃知發消息說今晚大概不回去了,讓他自己睡。
方燃知滿口答應,還給他打電話說了晚安。
晚上十一點,陸霽行提前結束了工作,左思右想,還是開車回家。明天周六,不上學,他回家會輕點兒,盡量不吵到小朋友睡覺。
可家里根本沒人。
深夜
十一點半,陸霽行獨自坐在樓下客廳,低頭翻看八點時自己和方燃知的聊天記錄。
八點半結束通話,八點三十二分方燃知發
小叔晚安呀,我去洗漱然后就睡覺。
陸霽行回復嗯,只只晚安。
晚安晚到沒回來,安到人沒了。
陸霽行把手機扔到茶幾,發出咣當一聲響,仿佛審判者執行重斧落下砍在人的心頭。
他微閉眼,手指點著膝蓋靜等方燃知。
凌晨兩點半,客廳門響起動靜,明知道小叔今晚不在家,方燃知還是躡手躡腳的。
驀地,剛近家門的少年腳下生根僵在原地,他呆愣地看著客廳突然亮起的燈光撒到腳下的光線,呼吸幾乎停止。
陸霽行站在開關處,面對方燃知,明知故問“回來了。”
手握門把的胳膊痙攣,方燃知抖抖索索地轉過身,后背貼向門板“小叔你怎么”
“我怎么在家”陸霽行的手離開燈的開關,冷聲,“先關心你自己吧。”
單肩挎著的書包,因為少年的緊繃又無力,滑掉在地上,方燃知手指微動想撿,陸霽行呵了聲“你還有空撿東西。”
方燃知不敢再動,手掌跟后背一樣也緊貼住冰冷的門板,好像這樣就可以隨時逃跑。
陸霽行走過去,一根一根掰開方燃知那只仍心存僥幸攥握門把的手。
掰下來,鉗住手腕往客廳里拉,邊走邊柔和地開口道“今天晚上在外面,和你的班長玩得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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