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實施。
成功了。
沒想到,這種方法竟然也適用于他這種沒有展翅的情況。
他的真實血脈等級,高于二哥。
寧刃心里藏著事,不想跟白鴉多說話“你走吧。”
他拉開窗簾,推開窗戶,外面月亮西沉,冷冷的風與月色穿過窗口,落在他身上。
“趁我二哥發覺前,跑的越遠越好,離開蘭華帝斯,去東去西域之海流浪,書上說,那里的景色比這里好看。”
白鴉望著他的背影出了會兒神,然后慢慢撐起身,身上鐵鏈叮當作響,他走到寧刃身邊,手肘撐在窗口處。
“可是,我現在覺得,我們有緣分了。這里有吃有喝,我不想走。”
寧刃氣惱“你”
他今日本就煩躁,情緒也不對勁,現在更甚。
他后腦勺系著的紅色眼罩,終于在他反復折騰之下滑了下來,那掩藏住的眉眼被月光罩的清晰。
白鴉一眼便看見了他右眼眼角下的血痣。
他心里莫名一悸,隱約從這顆血痣之中看出不尋常來,更是覺察到幾分和他相關的因果。不過還沒來得及他細細推算,就被少年紅紅的眼眶嚇到。
白鴉有點不知所措“喂,不是吧,你哭了你帶著眼罩,不會是一直在默默哭吧”他可最怕別人在他面前哭了,真的受不住。
寧刃狠狠一擦眼淚,直接蹲下來,背靠墻壁,“瞎久了,見不了風。”
白鴉悠悠蹲在他身邊,“好好好,你跟我說說,什么事兒啊。讓你憋著不跟你兩個哥哥說,自己在這里偷偷哭。”
寧刃不出聲。
白鴉挑挑眉,抬手布置了一道精神力屏障,“隔音了。”
“”
少年一開始還梗住脖子犟,后來便慢慢
將自己埋進臂彎,
放聲大哭出來。
“我害怕”
“我好害怕。”
他哭的發抖,
一聲一聲都是無措和茫然。
只有他知道,恐怖的災難還有不到四年就要降臨了,但他說不出口,日期一天比一天接近,他的精神壓力一天比一天大。
他只能無望的等待著所謂命運岔路給他帶來的虛無縹緲的希望
以一個怯懦者的姿態,祈禱著完美結局。
但是今天再看,他祈禱的,要斷翅才能達成的結局真的好嗎,歷史的結局真的差嗎
好像忽然就有一只手,將他在茫然懵懂的情況下,拎上了歷史的車輪上,周圍都是呼嘯的人生軌跡,他必須在命運的交錯口做出選擇。
左邊是既定的軌跡,右邊是迷霧般的新路口。
選擇左邊,他會死去;選擇右邊,他活著,但或許有更多的人因為他死去。
猶如一道天平。
左邊以他的生命為砝碼,右邊是其他。
寧刃短短十三年的人生里,有人用溫暖寬闊的胸膛,給他撐起了一個無憂無慮的快樂童年,有五個人護著他寵著他,這六年一帆風順。
他從未遇見過這樣的挫折和殘酷的選擇。
哥哥姐姐對他太重視了,他稍有不舒服,全家都會很關心。
寧刃不想讓他們擔心,六年來,他心里藏著壓著這些事,沒有任何人可以傾訴,偶爾壓不住了才會在睡覺的時候帶著眼罩偷偷哭。
他有時候會羨慕小時候的自己,想什么時候哭就什么時候哭,越長大懂的越多,連哭都要藏一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