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看到那些東西在潭水的凈化下縮回他淌血的傷口時,我覺得我應該是成功了,他的呼吸逐漸平穩,臉色也紅潤了起來,像是個正常的孩子了。
也是直到此時,我才有精力去思考那四道小刀劃開的傷口對一個孩子來說有多疼
還好他一直睡著。
在發現「不死」的祝福修復了那孩子的傷口,并凝成四道黑線后,長生問我有沒有后悔。
我問為什么要后悔。
它說就這樣把長生的機會白白讓給一個不過一兩個月大的孩子,不覺得不甘心嗎。
我向它笑了笑,這個問題師父早就回答過了。
人命不能放上天平。赤曇只有一朵,我那時雖不知道它是否能讓人長生不死,但我知道我一定不能見死不救。
正月三十一晴
已經喊了足足一個月的“小家伙”,我想我是該給他起一個名字了。
我詢問了不卜廬大眾的意見,七七只能說出“團雀”這兩個字,長生對此倒是很感興趣,建議我給他起名“年糕”,寓意白白胖胖,身體健康。我覺得這個寓意很好,但躺在床上的小家伙應該不怎么喜歡這個名字,哭得好兇。
長生拖著我出了房間,背著小家伙又起了一個名字,說是叫旺財也行。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它的主意餿得就像廚房里那個我們誰都不想啃的硬饅頭。
說到饅頭,我想我也有必要學習一點做飯的手藝了,不然小家伙以后只能跟七七搶吃的,多不像話。
由于我們這一脈都是以藥為名的,所以我決定從藥材里找一個好聽的名字出來。在否決了長生給出的“當歸”“肉桂”“山藥”“佛耳”等二十一個提議后,它生氣地爬去儲藏室大吃特吃,最后還是我從雜病源流犀燭記載的茯苓白術散里挑出了“茯苓”二字。
長生不答應,說我有個師祖就叫這名字,我便選了茯苓中的優種“云苓”作為他的名字,希望他長大以后能夠喜歡。
附寫滿名字的草稿紙一張
二月廿四晴
小孩子的睡姿真是出人意料,被子以上的兩只小手安穩地放在腦袋兩側,像是在做投降的動作,被子以下的兩條腿竟然劈著標準的一字馬
附記錄睡姿的火柴人簡筆畫一張
小家伙在不卜廬快待足兩個月了,很乖,除了會拿兩只圓溜溜的眼睛盯著我看,不哭也不鬧人,抱在懷里的時候會安靜地捏著我的辮子玩,很好,但要是他不把辮子末梢塞進嘴里就更好了。
以往來不卜廬看病的夫人們總說,小孩子身上有一股奶香味,存疑,我聞過被他口水糊過的頭發,一種類似嘔吐物的奇怪味道,長生很嫌棄,一連好幾天都不愿意掛在我身上。
也是,畢竟盤在我脖子上,保不準就會被玩頭發的小家伙啃一口
尾巴。
他已經開始長牙齒了,但我不知道該給他吃點什么。長生讓我去問那些有孩子的夫人,但璃月港不乏能人異士,我不知道哪些人能看出他身上的魔神氣息。
總之,我不想因為求助讓別人知道不卜廬多了個孩子。
三月三十一多云
在從小家伙嘴里揪出奇怪的東西以后,我還是妥協了。
我只養過有自理能力的小僵尸,沒養過真正的孩子,所以私下里找幾個有孩子的太太交流了一下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