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將此事上報天庭。”
黑無常譏諷“一個小道士,還想上達天聽天尊王母、菩薩佛祖忙著呢,做夢去吧。”
陸廷川沉默須臾,溫聲說“說的也是。”
“哼。”
“那么,如果我以酆都大帝的身份傳信呢”陸廷川抱劍而立,笑如明月松風。
一石激起千層浪,窄小的牢房內沈司星和黑無常齊刷刷抬頭,驚訝萬分地看著陸廷川。黑咕隆咚的走廊兩側,一扇扇靜默的牢門內響起竊竊私語聲。
“今天起猛了,出現幻覺了”黑無常震驚,沖沈司星努努嘴,“喂,小鯉魚,把老子掛回墻上去。”
沈司星抿嘴,整條魚都縮進水下,輕紗似的魚尾若有若無拂過陸廷川的腰側。
陸廷川朗聲道“想必諸位陰差大人都聽清楚了,陸某不才,僅有馭鬼之階,不敢說一定能殺死土伯,但出其不意,把消息傳出酆都的本事還是有的。倘若諸位愿意配合,陸某現在就可以解開枷鎖,若是有所擔憂,就權當不知情吧。”
他頓了頓,聲如玲瑯“酆都城的一切,總不會更糟了。”
黑無常安靜下來。
三百年前,前任酆都大帝突然駕崩,朝野一片混亂,他們還沒醒過神,就被土伯一行人掐著脖子站隊。聽話的照樣做陰差,引孤魂野鬼落入黃泉,淪為土伯的吃食。腰板兒硬的就被丟進羅罪山,有奮起反抗的,皆為土伯所殺。一時間,流血漂櫓,酆都上方的虛空一片猩紅。
是啊,總不會更糟了。這縮頭縮腦的日子,他過夠了
丁零當啷。
鎖鏈四分五裂。
一炷香后,羅罪山地下十八層天牢,牢門大開,數百位飽經折磨、形銷骨立的陰差彼此攙扶著走入一層走廊。一雙雙懷疑的、期許的眼睛看向走廊盡頭的那道青色身影。
沈司星心潮澎湃,要是在游戲外他高低得在屋子里轉一圈,但在陸廷川眼皮底下,他只能啪啪甩尾巴。
黑無常嘴唇動了動,似乎有什么話想說,末了,也沒擠出一個謝字,悶頭從隔壁牢房撈出一位呵欠連天、滿臉茫然的白衣鬼差。
沈司星勾頭一看,見到那人頭頂的白色高帽,馬上知曉了那位鬼差的身份,白無常
“說吧,想讓我們怎么做”黑無常扛著白無常,污血沾上素白的喪服,格外刺目,“丑話說在前面,要是情況不妙,我們可不會管你。”
其他陰差也不出聲,儼然以黑無常為首。
陸廷川與黑無常對峙片刻,往前一步,把沈司星擋在身后,心平氣和地說“嗯,說來簡單,我想讓諸位演一出戲。”
演戲沈司星睫羽輕顫,眼底寫著不易察覺的蠢蠢欲動,眼尾的鱗片亮晶晶的,像灑了蝴蝶的鱗粉。
陸廷川低眸,撞上沈司星的視線,心神微動。
嗯好像自從這只小鯉魚出現后,上仙的氣息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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