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的是蟲,儆的是人。
對此,夢惟渝很想說,其實真不用這么做,我以后也會離你遠遠的
斬斷繩索后,祁不知從地上站起,不動聲色地抹去自己食指上剛剛斬斷繩索時故意留下的一道很淺的傷痕。
以血催動的破障咒并沒起到什么效果,傷口也有真實的痛感。
眼前的一切,似乎不是夢,也不是幻覺。
無論是人,還是物,都是真實存在的。
可若是回到過去,那為何
祁不知復而看向前面的少年,見對方正盯著地上那對蠱蟲的尸體看,眼底不由掠過幾縷不易察覺的疑惑,冷聲問:“心疼了”
夢惟渝怔了下,隨即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問自己是不是在心疼蠱蟲。
“沒有”自己的小命就把握在眼前青年的手里,夢惟渝哪敢認下那話,義正辭嚴道,“這子母蠱蟲實在陰邪,師兄此舉,是是在替我平定禍端我感謝師兄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會心疼它們”
祁不知沒應聲,就這么直直地看著他,仿佛是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么破綻來。
知道這是事態有轉圜的機會,夢惟渝盡量保持著面上的冷靜,直面祁不知的打量和審視。
不知過了多久,祁不知才開口:“當真”
夢惟渝震聲道:“當然是真的”
祁不知卻道:“如此說來,你綁我來此處,就只是為了讓我看你這蟲子。”
雖然祁不知的聲音聽起來和先前一樣泛著冷意,但夢惟渝還是從他的話里聽出了嘲弄的意味。
翻譯過來,其實就是:“你覺得我會信”
夢惟渝越想越委屈,那又不是我綁的,我巨冤好吧
不過這話他沒法說,也沒法解釋,畢竟他占了原主的身子,哪怕再嫌棄原主,他也得接下這份因果,只能滿心不情愿地把這莫須有的黑鍋給接了過來,認錯道:“這事是我鬼迷心竅,我愿意接受任何懲罰。”
認錯還不夠,他順勢給自己下保證書:“我保證,從今以后專心潛修,再也不會纏著師兄。”
祁不知又不說話了,明明是看著夢惟渝,眼神卻稍微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夢惟渝垂眼看了下那把依舊架在自己脖頸上的劍,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也不敢出聲打擾這情緒內斂完全看不出絲毫的男主,只能渾身緊繃內心忐忑地等著。
心跳七上八下的狀態持續了好一會兒,就在夢惟渝緊張到窒息之前,他終于等來祁不知的開口。
祁不知淡聲道:“你今日倒是識相。”
夢惟渝:“”廢話,你的劍還橫在我脖子上呢我敢不識相嗎
心里狠狠地吐槽著,夢惟渝面上依舊勉強維持著鎮定,一副唯唯諾諾的鵪鶉樣,不敢有絲毫的情感外泄。
祁不知并沒有錯過夢惟渝眼中閃過的幽怨,他睨了眼面前看似乖巧本分的少年,冷冽的雙眸閃過一分探究:“這般反常,倒像是換了個人。”
夢惟渝聽得心里“咯噔”一下,男主這是在懷疑他奪舍
原著里寫得很清楚,祁不知打小就十分厭惡奪舍之人,偏生這人又特意習成一道只斬靈魂不傷肉身的劍訣,凡是遇見奪舍之人,他都是毫不留情地一劍斬掉對方魂魄
夢惟渝這穿書過來的,某種意義上應該是和奪舍原主沒什么區別,雖然這并不是他主觀意愿的,但是這種事向來論跡不論心。
他總不能和祁不知說,我這是被迫奪舍占了這具身子的,不是故意的,你放我一馬吧。
這話說出來,傻子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