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衣回到無情殿,不知是不是換床的原因,徹夜睡不著。
之前在魔域時,她靠在石頭上都能睡一晚,后面和玲瓏熟悉親密,便可以上玉石睡,有時候玲瓏還靠在她懷里,抱著她入睡。
身邊有個活著的人,會呼吸,有溫度,夜里相互取暖,自然睡得香甜。
如今回到柔軟的大床上,卻怎么都不好睡了。連衣隱隱覺得,似乎有什么大事要發生。
她抱著蜀繡織的榕花蠶絲被,迷迷糊糊捱到天亮,漸漸睡去。
連衣睡得正香,只聽見門外似乎有什么人叫她,師父師父的,斷斷續續。
她沒理,只翻了個身,面朝著墻里睡去。
迷迷糊糊間,聽見門被推開,有細細碎碎的腳步聲踏了進來。
那聲音越來越近,最后在床頭停下。
空氣中,偶爾聽聞少女的呼吸聲。
耳朵后面傳來一陣溫熱,緊接著,便聽見一聲音壓著嗓子“師父,起床啦。”
“別鬧,我再睡會。”
剛說完,耳朵便傳來陣陣癢意,像是有什么毛絨絨的東西在剮蹭耳廓。
連衣蹙了下眉,整個神經開始清醒,在徒弟面前,她不應該如此表現。
緩緩睜開眼睛,一把將那毛茸茸的物體抓住,這一抓,只抓了個冰沁的手腕,那手正巧拿著一只白色羽毛,對著她做調皮搗蛋的事。
嘿,原身真的把她當女兒養,如此放肆。
“流螢”
她嚴肅看過去,只見鐘流螢沖她笑笑,緩緩抽開手腕“師父,你弄疼我了。”
連衣松開手腕,嘆了口氣,一手撐床沿坐起。
流螢微笑著跑到圓桌旁,雙手捧起一個白碗,似乎覺得燙又放下去“師父,我給你做了天山蓮子羹,不過現在還有些燙。”
原主不是辟谷了嗎她沒多想,正好想吃飯,便點頭“你先放那吧。”
說完,極其不情愿從床上起身,緩緩走到梳妝鏡前。
這是她來這里第一次清楚看見自己的面容,除了頭發長點,其實于現實的她相差不大。她撿起一旁的小木梳,
從上至下豎著頭發。
鐘流螢不知何時站到跟前,伸手握住梳子另一端“師父,今天要去迎接簪花大會客人,還是弟子給你簪發吧。”
連衣的手輕輕一頓,她正巧不會簪頭發,雖說這是現代修仙,大家穿著不如古代那么繁雜,衣服都是改良的仙袍,十分輕盈方便,但她依舊不懂得簪發。
“好。”
她松開手,端正看著鏡中的自己“既然我已改了名號,你從現在開始,便叫我玉清師姐。”
流螢順著那綢緞般的頭發往下梳,指腹撫摸過她的發絲,就像觸碰到冰潤的蠶絲一般。令人舒心。她點點頭“好的,玉清師姐。”
她屏住呼吸,雙手攏過她的耳發,從中分出一半來,指腹輕輕擦過那毛茸茸小耳朵,肌膚十分滑膩。
流螢眼神滯了滯,不忍朝著她耳朵多看了一眼。
她的耳朵薄薄的,像是透著光一般,耳墜偏圓,只是,她湊上前去,盯著她右耳朵后邊一顆紅紅的東西,不忍伸手觸碰“師父,你這是什么”
一陣呼吸吹來,激得賀連衣打個寒顫,耳朵被人摸一把,更讓她頗為尷尬,她忙移開,嚴肅地說“流螢,不要亂摸。”
鐘流螢抿抿唇“師姐,你耳朵后面有個紅豆樣的東西,紅紅的,看上去好可愛。”
連衣摸了耳垂,摸到一個小小鼓起的包,約摸著就是她口里說的紅豆。說起這個紅豆,她不忍臉滾燙。
魔域谷底,白玉石床,玉玲瓏第一次吻了她的唇,奪走她的初吻,還生氣地在她耳朵后面啃一口。
她笑笑“估計是蚊子咬的吧。”
流螢眨了眨眼“蚊子可真會挑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