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云舒盤算著怎么利用蕭某人抽獎的時候,他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
而那只好看的手里,正捏著一只精美的長匣子。
兩人并排坐著,云舒有些意外地轉頭,眼中盡是疑惑。
蕭謹行見他看過來,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羞赧,隨后聲音有些低沉地開口。
“送你的。”
云舒眨了下眼,欣喜道“新年禮物嗎”
雖然距離新年已經過去了月余,但是能收到禮物,還是讓云舒很開心。
他從蕭謹行手中,自然地接過長匣子,動作大方,絲毫沒有忸怩嬌羞之態。
木匣打開,里面躺著一只玉簪。
簪頭做成了祥云的模樣,潔白瑩潤、通體光滑,一看便知是上等的玉石。
云舒伸手捏住簪尾,將玉簪取了出來,轉頭對上蕭謹行的目光,眼中有欣喜也有坦蕩,他笑著問道“這玉簪很貴吧。”
蕭謹行被他帶笑的眸子看著,頓時又緊張了起來。
第一次如此鄭重地送心上人禮物,他的手不自覺地捏了捏衣擺,輕咳一聲穩住心神道“不貴。”
像是怕云舒誤會般,他又趕緊補充道
“祖父在我及冠禮時送了我一塊璞玉,有玉不啄不成器之意。后來這塊璞玉中的一部分,被做成了印章,剩下的一塊一直在我屋里放著。這次回去后,我將其取了出來,做成了這支玉簪。”
他本就低沉的聲音,因為緊張的緣故,更顯得暗啞了幾分,聽在云舒的耳朵里,就多了分酥麻。
云舒忍住想要揉一揉耳朵的沖動,分心想道怎么感覺數月不見,蕭謹行的聲音變好聽了許多
然而他很快就將注意力拉了回來,迅速將玉簪放回木匣,蓋上蓋子,遞還到蕭謹行的面前。
“既然是你祖父送你的及冠禮,那這塊玉就飽含了他老人家對你的殷切期望。若是送予我,倒有些不合適。”
首次主動送禮就被拒絕,使得蕭謹行的臉色瞬間白了幾分。
他僵著一張臉,抿唇盯著一尺外的云舒,澀著嗓子說道“你若是不要,便扔了。”
說著便接過云舒手中的匣子,撩起一邊的車窗簾,作勢就要扔出去。
“等等,”云舒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將其攔了下來。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不是。這么貴重的東西,怎么就要扔了若真到了窮困潦倒的地步,這支簪子還能換不少銀子度日呢。”
蕭謹行不明白,明明在說送禮物的事,到了云舒這,怎么就到了窮困潦倒的話題上。
云舒還欲再說,卻見蕭謹行側頭盯著自己的眼睛有些泛紅,向來涼薄的眸子中,竟然藏了幾分委屈。
云舒“”
怎么這般可憐
況且他也是好心啊。
蕭謹行的祖父幾年前已經去世,那時候他的父親蕭蕪還回鄉守孝了一年。后來
因為爆出了科場舞弊案,本該守孝三年的蕭蕪,被承安帝奪情,讓其回京調查舞弊案。
這是一份吃力不討好的差事,蕭蕪還因此得罪了不少人。當年這事鬧得很大,云舒也是知曉一些的。
所以這塊及冠禮的璞玉,可能是蕭謹行的祖父在生前送他的最后一份禮物。
正是因為此,云舒才覺得這玉對蕭謹行來說意義不凡,他不好奪人所好。
但現在蕭謹行見他不收,寧愿要扔了毀了,也不收回,云舒只好趕緊改口道“行行行,我收下,我收下還不行嗎”
說著就從蕭謹行的手中接回木匣,將里面的玉簪拿出來,徑直戴到頭上,晃了下腦袋,問道
“好不好看”
蕭謹行的眼眶還有些微紅,但已經從失落大狗恢復了,他放下手中的車窗簾,矜持地點了點頭。
云舒悄悄吁了口氣,在心里吐槽道哄人可真難,哄鬧別扭的男人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