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云舒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儲君之位,李老太傅當時只笑笑沒再多說什么。
云舒以為他已經放棄了,要像高常侍一般返回京都復命,卻沒想到他根本就低估了李老太傅的耐心。
若說李老太傅之前還對西州帶過來的東西興趣頗大,每日里自個到處閑逛,不怎么搭理云舒的話,那他現在就像換了個人,整日像只背后靈般踱著步跟在云舒身后。
云舒議事,他在門口耳朵里塞上耳塞候著。
云舒出行,他讓人套了馬車在后面跟著。
云舒吃飯,他在一旁不吃不喝光盯著。
云舒睡覺,他老人家抱著被子要在地上打地鋪,還美其名曰
“古有君臣抵足而眠,如今老夫已經耄耋之年,怕是已經有了老人味,就不上塌熏著殿下了。老夫在地上打個地鋪,就當是為殿下守夜了。”
云舒倒是能讓人強制給他拖出去,但在這個平均壽命不足四十的時代,八九十歲的老人可是極為稀少的。
他很怕一個不小心,將這老頭的命給折騰沒了。
他坐在床上氣得不輕。
這老頭根本就仗著自己年齡大,自己不能將他怎樣,硬是耍起了賴。
趕也趕不走,這么冷的天,也不能真讓對方睡地上。要是著了涼受個風寒,得不定也會要了老頭的命。
云舒只能讓人另安了床榻,但這更讓他氣不順了。
“你想睡便睡吧”
李老太傅老神在在,笑呵呵道“殿下果然宅心仁厚,體諒老臣體弱。”
云舒咬牙,“”
他就不信了,這老頭這么能熬。
一連數日,八十多歲的李老太傅寸步不離緊跟著,云舒也就硬挺著當他不存在。
直到幾日后,老頭變本加厲,連他如廁都要跟進來近距離瞧瞧,嚇得云舒差點灑到衣服上。
他是真的服氣了。
議事廳內,幾方坐下來重新商談。
除了代表朝廷的李老太傅、代表夏王府的云舒外,還有代表西州玄甲軍的蕭謹行。
云舒無奈道“李老太傅,想當太子的人那么多,您老為何只盯著本王不放”
李老太傅這幾日也是累得不行。
他畢竟年紀大了,跟著夏王數日,身體就已經吃不消。這才有了他豁出去老臉不要,硬要擠進溷軒的事。
好在效果不錯。
此刻,他慢悠悠道“老臣之前就說了,殿下是儲君之位最好的人選。”
云舒嘆氣,“你們到底看上本王什么了,本王改還不行嗎”
李老太傅捋了捋胡須,笑瞇瞇道
“與殿下相比,其他皇子猶如螢火。只要殿下在,儲君之位便不會考慮他人。”
云舒“”
這話不就是說,他們就愛他活著的樣子。
除非他死了,不然這儲君之位就一定得
安在他頭上。
死,當然是不能死的。
還能怎么讓他們放棄呢
云舒的余光瞄到身側的蕭謹行身上,面上一喜,頓時有了主意。
他輕咳一聲,露出為難之色,“李老太傅,本王倒也不是不想當太子,而是覺得那樣會有愧先祖。”
李老太傅不解,“殿下雄才大略,為何要如此妄自菲薄”
云舒一拉身側的蕭謹行,雙目含情,笑靨如花,甜蜜中還夾雜著一絲羞澀。
“本王與蕭將軍情投意合,早已定了終身,并允諾要娶他為正夫,一生一世一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