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夫人噎住,差點沒反應過來這“兒婿”指的是什么。
她下意識小聲道“你是說這是夏王殿下干的”
蕭蕪很想說,這般大膽的事,除了夏王還能有誰
他輕輕點了下頭,算是應了蕭夫人的話,嚇得蕭夫人飯也吃不下了,直撫著胸口道“一下子得罪如此多的人,這可如何是好”
蕭夫人是沒了吃飯的心情,但蕭蕪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他吃完擦了擦嘴道“夫人莫急,你不要忘了,殿下不僅僅只是一位王爺,更是一位儲君,一位有能力有魄力的儲君。你相信他便好。”
“可是”
蕭夫人還是有些擔憂,以她的認知來說,這樣拔刺的行為,即便是承安帝,也不敢輕易做的。
一個不好,可能就得動搖根本。
除了像李老太傅和蕭蕪這樣,不覺得會威脅到自身的官員外,其他收到小報的官員有憂有愁,也有很多無能狂怒,想要將幕后之人揪出來的。
而在官員們惶恐不安的時候,云舒帶人進城了。
承安帝昨日被安撫下來后,也真的聽了勸。
他的目的本就是將云舒拉到自己的船上,然后讓這張良弓幫自己掃清敵人。
雖然這張弓比他想的扎手得多,也要求更多,但只要對方沒有造反,那在對方平定天下之前,他就先忍著,好好上演一番父慈子孝,讓對方心甘情愿為自己賣命。
承安帝努力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同意了云舒帶兵入城的要求。但他同時又有些不甘心,于是派官員迎接的事,就被他給免了,只召集了群臣在大殿等候。
夏王殿下帶兵入城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京都,無數百姓涌上街頭。那些在茶樓酒肆聽書的百姓們,也全都聚集到了街邊,想要看看那個斬殺了當朝左相的夏王殿下,到底是何模樣。
云舒此次是與蕭謹行一同進城的,兩人俱都穿著玄色鎧甲,只是一人騎白馬,一人騎黑馬。
兩人并駕齊驅,迎著光走在京都的天街之上,而他們的身后,是整整齊齊的玄甲衛和玄甲軍。
旌旗之上,赫然印著“夏”字。
如此多的人騎馬入城,但馬蹄聲踏在石板之上,匯成的聲音卻不見雜亂。
百姓們原先想要歡呼,但聞到從沙場上傳來的鐵血味道,裹挾著冬日寒意后,他們又齊齊啞了聲。
這是真正歷經霜雪,斬殺強敵的軍隊,那般堅定的目光就不是他們平日看到的京都守軍所能比的。
馬蹄陣陣仿若踏在他們的心口之上,震得他們心口發顫,也讓他們只能默默注視著這一行數萬人,從他們眼前經過。
這就是那個打下了大雍一半江山的夏王啊
這就是名震天下的玄甲衛和玄甲軍啊
只是變故突生。
原先癱倒在人群之后的老人,不知道哪里來了力氣,突然撐起自己的拐杖,擠開面前的眾人,一口氣沖到了大街之上,摔倒在了云舒的馬前。
周圍的百姓頓時驚呼出聲。
“那不是剛剛那個老頭嘛”
“他怎么沖到殿下前面去了”
馬兒受驚,頓時一個嘶鳴,高高揚起前蹄。
眼見這雙馬蹄就要踏上那人的身體,然而那人卻像是完全看不到失控的馬兒一般,一雙蒼老的雙目,只緊緊盯著云舒,豁出性命般聲嘶力竭道
“求殿下還我女兒一個公道”
說著重重磕下頭去。
還是蕭謹行眼疾手快,單手控住了云舒受驚的馬,才避免了老人血濺當場。
眾人以為被驚了馬的夏王,定饒不了這個衣衫襤褸的老人,卻沒想到夏王不僅沒有怪罪他,甚至還翻身下馬,將人扶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