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月彥的男人略有些陰冷的視線在津島修治的身上緩緩劃過,然后自然地移到旁邊的太宰治身上。
“不介紹一下你的另一個兒子嗎”他輕抬下巴,向太宰治的方向示意。
“父親”的眼神恍惚了一瞬,才好似反應過來面前有兩個兒子一樣“哦,對對,這也是我的兒子,平治。”
太宰治冷漠地看著家主隨意地提了他一句,并沒有如同位體一樣向那個“月彥大人”問好。
這算是這個身份為數不多的好處了,幻境中的“父親”壓根不會想到要糾正他的規矩。
月彥大人好似也不在意他的失禮,順著家主的話贊嘆道“真是優秀的兩個孩子。”
“你已經決定好了嗎”他的臉上滿是惋惜,就是這情緒浮于表面,像是虛假的面具,“真不打算換一個”
家主輕嘆一聲,充滿了寵溺和無可奈何,頗像一個慈父的樣子。
如果忽略他基本上沒有見過自己的孩子幾次面的話。
“修治這孩子確實很聰慧,他是我的驕傲。”是的,他又忽略了所謂的平治,“但是他畢竟年紀不大。文治是長子需要繼承家業,英治和圭治也打拼出了自己的一番事業,女兒們又都已經嫁了人。”
他搖頭,眼神痛惜“我實在是別無選擇。”
月彥和家主旁若無人地聊著家主的孩子們,說著只有他們能理解的暗語。明明津島家的兩個兒子就在旁邊,卻毫無說話的機會和資格。
就仿佛他們沒有把這兩個孩子看作是兩個人,而是當成兩個物件一樣。
幾番語意不明的試探下來,他們好像終于達成了某種交易。
月彥笑了起來“既然津島先生已經做好了決定,我自然滿足你的想法。”
聽到這話,家主眼睛唰地亮起,嘴角幾乎要咧到耳后根。
“您是一位慷慨的大人。”
他動作有些殷勤地拿出一個杯子,小心翼翼地推到了男人的面前,比了個請的手勢。
月彥將手懸于杯口,尖銳的指甲輕輕一劃。粘稠的血液自傷口滲出,緩緩滴落在杯子里。
他對自己的血液極為吝嗇,僅僅裝了淺淺一層杯底就收回了手。
太宰治敏銳地觀察到,在他收回手的一瞬間,那道剛才還在流血傷口就已經愈合。
“那便這樣吧,你自己考慮使用的時間。”做完這一切的男人站起身,不再關注家主那死死盯著杯中血液的失禮模樣,抬腳準備離開會客室。
在路過兩個沉默端坐的孩子時,他忽然停下腳步低頭看向二人。
他微微壓了壓帽檐,勾起一抹奇異的笑容,原本正常的人類瞳孔霎時間化為布滿猙獰血絲的豎瞳。
“此世為虛幻,死亡即真實。”
明顯處于非人狀態的“月彥”意味深長地留下這句話,卻并未再做什么多余的事,很快拉開紙門離去。
紙門在兩個男孩身后重新合起。
太宰治抬起頭,鳶色的瞳孔驟然收縮了一瞬。
空氣中再次浮現出了一行墨色的文字,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一次的文字比上次顏色稍淺了一些。
死亡即為真實
一條新的規則。
就在此時,原本坐得端正的津島修治向他的方向靠了過來。微涼的小手借著袖口的遮掩往他的手中塞了什么東西。
太宰治動作一頓,旋即若無其事地把手收進袖中。
同位體塞給他的東西可太熟悉了,熟悉到一入手他就認了出來,如果忽略上面雕刻的意味不明的花紋,他甚至能說出那東西的型號。
藏在袖中的手指靈活地摸到某個位置,輕巧而熟稔地
打開了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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