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記得,那些聚會,都沒有見你出席過”
“頭幾場沒去,見過你一次之后,場場都去。”聞之宴手落在她裙擺處,指腹似有若無摩挲,“我給你遞過打火機,你沒接。”
方慈完全不記得這件事。
大概,那時她總沉浸在頹敗的情緒中,不太注意周遭。
“所以”
“所以,我不是一時興起,”聞之宴眸色深深凝著她,“但是你對我,用完就丟。”
方慈一時無言。
她甚至連抱歉也說不出,如果再來一次,她大概還是會走。
她總是要走,去觸及去試探自己天空的邊界。
她默了默,而后傾身環抱住他脖子趴到他身上。
像是某種安撫。
軟香撲鼻。
聞之宴喉結滾了滾,卻說,“就這”
方慈一頓,直起身,抱著手臂,“我本來也沒有要跟你道歉。”
肩膀只輕輕那么一縮,本就顫巍巍的肩帶便從薄薄一片的肩頭滑落。
聞之宴眸色暗了,眼睫一落,而后徐徐上掀,將她從下到上看了一遍。
一雙長腿并著,蜷在他身上,吊帶睡裙本就遮不住什么,上下都露了一半。
睡裙前襟被他指腹壓下。
方慈將差點逸出的一聲輕哼咽了回去,咬著唇,手很自然地撫上他的頭發他的耳朵。
指腹觸碰到金屬物,她勉強睜開眼,在這個時候,借著清晨的光,才終于看清了他耳骨釘的圖案
那是一只展翅的灰鴿。
那一刻,內心震動難以言喻。
不知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去打了耳洞,戴上了這只灰鴿。
哭過一次之后,好像淚水便變得很輕易就涌出來。
她忍不住眼眶的潮熱,他的吻輾轉著往上,捏著她后頸吻上她脖子。
吻最終在她耳邊停下,他低低喘著。
初生的陽光下,蜷在他懷里的她,整個人白到發光,長發凌亂,睡裙也歪歪斜斜。
眼眸含水,一派純真的靡靡。
聞之宴手下落,果不其然觸到了濕意。
他點了火,這時候倒不負責后果了,重新點了根兒煙,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方慈低眼去看他的西褲。
那里也并不是毫無波瀾,相反,也許比她還
她淡淡地說,“報仇了”
聞之宴自鼻腔冷哼一聲,“差得遠。”
拋棄了他四年,他不可能沒有恨意。
他總歸是有怒火要發泄。
自昨晚在vie餐廳樓下,在他面前哭了,方慈就已決意不再對抗他,于是這時反倒平靜了,任他要怎樣,她都接受。
“那你要怎樣”她問。
聞之宴抽了口煙,虛瞇著眼眸,道,“方慈,重新開一局游戲吧。”
“跟四年前一樣,一切聽我的。”
“什么規則”
“只有一條,”他說,捏著她下巴,迫使她與他對視,“我要你坦誠。”
這四年里,他翻來覆去將他們從前相處的種種反復咀嚼過無數遍,才意識到四年前游戲開始時,她必是已經做好了離開他的準備,那一切的甜蜜洶涌,都包裹在她的謊言之下。
方慈輕輕點頭,“有期限嗎”
這句話問出口,她屏了息,靜等他的回答。
“兩個月。”
就到這收購項目結束。
到時候,再看她的選擇,他必要她主動走到他懷抱中。
對方慈來說,這卻是鍘刀落下一樣的話語。
她心尖泛起疼痛。
所以,他與梁韻兒的訂婚,就在兩個月后嗎
“好,”她再度環抱住他脖子,“我答應你,絕對坦誠,毫無保留。”
頓了兩秒,聞之宴單臂環住她,鼻尖埋在她頸側深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