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我不想去京城,我想留在這里做我喜歡的事情,為什么由不得我”
“我與殿下已經和離,甚至和離書上寫的都不是殿下的名字,殿下如今與我又是什么關系憑什么要強迫我去京城這種行為,與強搶民女又有什么區別”
“你”她這般聲聲質問,竟將他一時問住了。
“殿下究竟把我當成什么了一個予取予奪的物件么”
“孤”
“殿下真的喜歡我嗎”褚瑤凝視著他緊繃的下頜和冷厲的眉眼,“還是真如皇后娘娘所說,殿下對我,僅僅只是男人的占有欲罷了”
在他怔忪之際,褚瑤從他懷中掙脫出來,裴湛以為她想逃離,伸臂欲攔住她,卻被她忽然牽住了手。
“殿下,我的新鋪子今日開業,殿下可愿意隨我去瞧瞧”
她的小手溫軟地握著他的大手,輕輕一拉,他便任由她牽著往前走。
這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他的腦中在反復回想著她方才說的那番話,竟真的開始反思那個孩子大抵是他的吧,陸少淮既然與他有約定在先,連對她表達情意都不敢,又怎么會去碰她呢
可既然是他的孩子,她為什么不想要
且陸少淮臨終前那句話,究竟又是作何用意
她還說她不想去京城,自己這般行為與強搶民女一般無二。
強搶民女
她怎么說得出口的他又不是惡霸。
還說什么喜歡什么占有欲,二者又有何區別他若不喜歡她,又怎么會想要占有她
褚瑤拉著他去了自己的食肆,同他說起今日開業特意扎起的縛彩樓歡門,和她花重金找人雕刻描繪的藻井,說門墻的構思和小閣子的簾幕,說起行菜和過賣的挑選,還有配方的來之不易,以及食肆名字他們商量了許久才定下
她說“殿下,我為此付出了大量的心思和錢財,這其中也少不得陸郎君的幫忙,你一句話要帶我回京城,我所有的心血就算白費了”
褚瑤見他神色已不復先前陰沉,大有松動的意味,似乎真的聽進去了一些。思及他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方才自己也是氣得狠了,竟把“不要孩子”這句心里話也說了出來
可激怒只是一時之快,與他置氣對自己并沒有什么好處。
她正欲與他再說些什么,忽然有人
沖進食肆,掃視一周后,瞧見了她,立即轉頭喊道“夫人,褚娘子在這里”
順著喊聲望過去,陸夫人一身素衣,被身著縞素的丫鬟攙著走進來,霎時吸引了所有食客們的目光。
為了不影響食肆的生意,褚瑤只好將陸夫人她們迎進了后院。
陸夫人身體尚還虛弱,卻是緊緊拉著褚瑤的手不肯放“阿瑤,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念在二郎這么多年來一直對你念念不忘的份上,請你一定要為二郎生下這個孩子,你放心,我們陸家絕對不會虧待你”
“陸夫人,你誤會了,”正好這里也沒有外人,褚瑤便與她說出真相來,“我腹中的孩子不是陸郎君的,我與陸郎君從未在一起過”
陸夫人不肯相信,她看了一眼裴湛,泣聲道“是不是因為太子殿下在這里,你才不敢說實話的你別怕,殿下他念著二郎的救命之恩,定不會為難你的。”
面對心神俱碎的陸夫人,以及褚瑤心中對陸少淮的愧疚,她也不敢說重話,只能緩聲與她慢慢解釋“陸夫人,陸郎君故去,我心里亦是十分沉痛。只是我與陸郎君相識以來,陸郎君一直以禮待人,我們二人之間確實從未有過逾越的行為,我又何以懷上他的孩子呢”
“不是這樣的,不是沒有過,是你忘了,”陸夫人死死抓著她的手,急切之下也顧不得裴湛就站在旁邊,有些原本不該當著他的面說的話便沖出了口,“我問過你丁家嫂嫂了,她說你和二郎曾在他家借宿過一晚,那一晚你們都喝醉了,是睡在一個房間里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