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布洛芬,況且布洛芬也得吃進肚子里才能見效吧”莫晚楹身上睡裙的料子很薄,幾乎是一瞬間就染上了對方灼熱的體溫。
周聿澤在這個時候抬起頭,高燒之下,他連眼神都發燙,把她看得心里發毛。
“你放手,不然你現在就給我出去。”莫晚楹說狠話。
“我衣服沒干。”他倒先委屈上了。
莫晚楹閉起眼睛,不想跟他耍無賴,深吸一口氣“你現在放手,不然今天燒死在我這。”
他很輕地笑了一下。
莫晚楹想起他說的那句“你怕我死”時,就是這樣的神態,洋洋得意地篤定。
終于讓他放開,莫晚楹找來體溫計,一測,倒吸一口冷氣。
那條銀線都快要跑到四十去了。
她準備去找藥箱,周聿澤又一次拽住她“藥箱在哪兒,你告訴我,我自己去拿。”
莫晚楹瞥了眼他臉上那片能跟晚霞媲美的紅暈,嗤道“坐著吧,別走到一半暈在地上,我可扛不動你。”
周聿澤淺淺笑了笑,又馬上垂下目光,不知是把什么情緒給強制壓了下去,松軟的頭發凌亂地搭著,一向清冷的眉眼丟了傲氣。
她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周聿澤生病的樣子。
在一起的那兩年,她感冒發燒了好幾次,人變得懶散,修養在家里,去哪里都要他抱著,他給她遞水拿藥,洗澡換衣,這么密切的接觸之下,他沒染上一點病氣,健康得可怕。
這個雨夜,平日里叱咤風云的人物,倒顯得人畜無害了。
掐斷回憶的思緒,莫晚楹找來布洛芬,看著他合著溫水吞下肚,又下逐客令“你去醫院吧,讓你那無所不能的助理來接你,司機也行,他們風雨無阻。”
周聿澤斂著神色,將杯子放在茶幾上“我睡一覺就好了。”他看過來,“只要今晚不吹風。”
那就是賴不走的意思唄
莫晚楹生氣“那你愛睡沙發就睡吧,我不管你了。”
她氣呼呼往臥室的方向走,狠狠將門關上,鎖死,鉆進被窩,強逼自己睡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過分盡職的良知猛然提醒她,客廳的沙發上沒有毯子。
雨夜太涼,周聿澤發著燒,他只系了一條浴巾,沒有御寒的衣物,沒準第二天她將收獲一具尸體。
越想越瘆人,她再次惱火地起身,從衣柜里撈出一床蠶絲被,帶著一身的怨氣開了門。
憑什么啊。
憑什么她生病的時候他不在身邊,他病起來三番兩次打攪她的睡眠。
他連生著病都在欺負她。
跨出門還沒走一步,猝不及防撞到什么東西,高高抱起的被子擋住了她的視線,她驚慌叫了一聲,然后聽到一聲耳熟的咳嗽。
借著臥室的燈光,莫晚楹看清眼前的人,難以置信“你站在我門外做什么”
周聿澤臉色落寞,眼簾低垂,身后是寂寥的黑暗。
“莫晚楹,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