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發現“賀洋”回來之后,兩個女孩當晚直接失眠。
莫晚楹破罐子破摔,與其屏息靜氣一驚一乍,不如
直接把耳朵貼到墻上去
盛溶溶起初覺得她頗為大膽,在旁邊觀察了幾分鐘之后同樣好奇,小聲追問“怎么樣怎么樣,聽到什么了嗎”
“聽不出有人還是沒人。”莫晚楹雙手扒著墻,耳朵使勁聽著,像是一只壁虎,“太安靜了。”
“會不會不是賀洋,而是房東回來看看房子”盛溶溶提出猜想。
“他能這么大動干戈地裝修,恐怕已經買了這個小公寓。”莫晚楹回想起那折磨了她一個多星期的噪音,那真不是租客能夠干出來的動靜。
盛溶溶“如果真是賀洋回來,如果他有下一步動作,至少會敲門問問我們那天為什么提前走吧先聽我們的解釋,試探我們的反應,他才好制定下一步的計劃,沒準我們能編出合理的理由呢”
莫晚楹的視線幽幽轉過來“聽你這意思,你還打算跟他斗智斗勇幾個來回啊”
盛溶溶撇嘴“其實我是想聽他的理由。”
莫晚楹“別聽男人的理由,都是借口。”
這么逗了幾句嘴,緊張的氛圍緩解了不少,盛溶溶去門口又檢查了一遍門鎖,踢了踢門下的阻門器,確保萬無一失,轉身走向床“睡覺吧,別想了。”
周聿澤一聲不發地站在墻邊,室內沒有開燈,窗簾拉起一半,慘淡的夜色透過另一半窗戶照了進來,落在他的腳邊。
兩個女孩對話的聲音像被什么東西蒙住,但是能聽得清楚。
他抬眼,幽暗的目光靜靜盯著眼前這片墻。
墻面被一大片米白色的墻紙糊著,看不見內里,但能將隔壁的聲音這么清晰地放進來,恐怕墻面已經被打了無數個孔。
周洛笙這些年在英國,好的學不會,竟學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周聿澤臉色陰沉。
“別聽男人的理由,都是借口。”
那邊傳來他無比熟悉的聲音。
周聿澤眼睛里的寒冷溶解,他忍不住抬手,落在墻壁的一個點上。
這里,聲音最清晰。
她在這里。
隔著冰冷的墻壁,似乎能觸摸到她身體的溫度。
“好吧,我也不聽了。”聲音漸漸遠去。
落在墻上的手指遽然握成拳,似乎是想就揪住她的衣角,把她留下來。
纏著紗布的手掌從里滲出點點血花,是傷口崩壞后溢出的血絲。
他像是沒感覺到疼痛般,眉頭沒皺一下,眼睫毛落寞地掃下來。
“我去拿把刀,晚上要是有人闖進來,我就跟他拼了”發狠的聲音夾帶著小奶音。
讓你置身危險,對不起。
但人已經在英國的監獄里蹲著,不會再讓他有接近你的機會
。
周聿澤緩慢轉身,在沙發上坐下,仰著頭靠著椅背。
為了配合英國警方盡快處理周洛笙的事,他好幾天沒怎么合眼,今天才趕回加芝,來周洛笙的公寓巡視一圈,被他發現了墻壁的秘密。
他本計劃今晚就離開,但聲音卻絆住了他的腳步。
躲在黑暗里不能見光,他在被他鄙夷的下三濫手段效用下,貪戀這偷來的咫尺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