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這可能是什么,一股絕望的情緒涌上心頭。
那個瘋女人,炸毀的是信號塔
怪不得沒有信號信號塔已經毀了
海亞信號的普及程度極差,這可能是這座山唯一的信號塔
又急又氣,挫敗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不是哭的時候
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淚,深呼吸的時候整個胸腔都在發顫,她艱難爬到了另一頭,只發現泥地上車輪碾壓過的痕跡,很新。
那幫綁匪確實留了后路,但所有的車都開走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黑黝黝的山道上,山道一旁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這座山很高,荒蕪,寂寥,沒有人煙,如果她往山下一直跑,會遇到人嗎手機會有信號嗎
周聿澤能等
到她搬救兵回來嗎
他現在怎么樣了
想到他氣若游絲的狀態,她趕緊原路折返,透過擋風玻璃,昏暗的車內燈下,周聿澤的腦袋歪靠著椅背,閉起了眼睛
她趕緊回到駕駛艙,拼命去喊周聿澤“周聿澤你醒醒不能睡”
她去探鼻息,發現他氣息無比微弱,她哭著喊了將近兩三分鐘,他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周聿澤,我可以到路那頭去,我可以下山找信號,你等等我好不好”莫晚楹邊哭邊說,“你等等我。”
“晚楹。”周聿澤從扶手箱上抽出一張紙巾,因為虛弱,他這個動作做得很慢,可即使是這樣,他仍牽起了莫晚楹的手,慢吞吞地幫她擦拭臟兮兮的小手,這些是攀爬時留下的痕跡,“可以了,不用再廢力氣了,你跟我說說話吧,我時間不多了。”
“周聿澤,你死不了”莫晚楹難以接受,手上傳來他掌心的溫度,灼熱,滾燙,意識到他發高燒了,她抓緊他的手,止住了他這個沒什么意義的擦拭,“你不是無所不能嗎怎么可能折在這種事上”
周聿澤艱難地抬起臉,居然在笑,只是笑容過于蒼白“你不是總以為,我還會愛上別人嗎可我生命的盡頭,我深愛著的人是你,這樣,能讓你相信我了嗎”
他斷斷續續說著,用輕微的力氣反握住她,看過來的目光執著,眼睛里有無法澆熄的火焰,搖搖曳曳。
“現在是說這種事情的時候嗎”莫晚楹不知該氣還是該哭。
“可其他時候,你不聽我說話。”周聿澤的目光落寞。
莫晚楹垂下視線“你不是已經走出來了嗎”又變成了那個清冷矜貴的周聿澤。
“如果不是佯裝成這樣,你根本不讓我靠近。”周聿澤皺著眉閉上眼睛,忍著身后的劇痛,和昏昏沉沉的睡意,笑道,“我只是,想辦法能在你身邊。”
甚至還能與她碰杯交談呢,何嘗不是一種物理上的靠近。
皎潔的月光灑滿整座山,沒有云霧籠罩,沒有星星爭輝,只有一盤滿盈的月亮。
周聿澤抬頭,透過擋風玻璃,看到的就是這樣一輪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