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二十多年來活得太平凡,兵荒馬亂的暗戀只發生在心底,暗戀對象給來的反饋都是負面的,其中沒有一個這么小心地呵護過她的自尊心。
還是在聽到了她的那句“不喜歡他”之后。
一瓶酒干脆利落地喝完,姜嘉遠面不改色,倒著酒瓶亮了一圈,臉上依舊是那無所謂的笑“都看到了啊。”
游戲繼續。
盛溶溶悄悄站了起來,小聲說了句“去趟衛生間”,便從游戲中抽離,下了樓,去了酒店后院的海灘。
夜里的風吹來很淡的海水的澀味兒,也驅散了她眼眶和耳根的潮熱。
她坐在一塊大巖石上,低頭看海浪撞擊巖石后卷起的浪花,浪花很多次都快要觸碰到她的鞋底。
“看海呢”身后傳來懶洋洋的嗓音。
盛溶溶全身僵住。
她沒料到姜嘉遠會跟出來,在這之前,她在別人身上累積了太多的失望。
在有喜歡的人在的場合上,她因為對方種種讓人難過的舉動中途離席,從來沒被關心過。
仿佛她的離開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根本不需要任何一個人前來關心一下原因。
臉上浮起一個看起來云淡風輕的微笑,盛溶溶轉頭“剛才謝謝你啊,沒有讓我尷尬。”
海風將姜嘉遠敞開的領口吹開,他的短發和衣玦迎著風在動,風將他臉上的笑意吹得蕩漾。
“他們玩游戲沒輕沒重,你別介意。”姜嘉遠靠了過來,徑直坐在她旁邊,雙腿像她一樣吊著,懸在空中。
風將他身上好聞的清香送了過來,清清爽爽,讓人聯想到夏日之下的向日葵。
“我知道你是在替晚楹照顧我,周聿澤有你這樣的朋友挺幸運的,我這些天玩得很開心。”盛溶溶故作灑脫地迎風張開雙臂,借此深吸了一口氣,想將他身上的氣味牢牢記住。
明天,他們就要返程了。
“你開心就好。”
姜嘉遠沒有否認照顧她的原因。
盛溶溶抿著唇笑了一下,說不出是釋然還是失落。
海風刮來潮濕的水汽,全身上下都有點黏糊。
她將腿收了回來,踩著沿邊,雙手環膝抱著,側枕著頭,看向姜嘉遠“明天就要回去了,相處了這么多天,可以八卦一下你現在清心寡欲的原因嗎在上一段感情受傷了”
“好聚好散,有什么好受傷的。”姜嘉遠雙手往后撐,悠閑
地看著海與天連成一片的遠方,“你到底腦補了什么情節,說出來我聽聽”
“事出反常必有妖嘛。”盛溶溶不好意思地撤回視線。
“在聿澤的婚禮上,我突發奇想。”姜嘉遠微瞇起眼睛,“未來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會為我穿上婚紗,我想不到對方的樣子,我想等到她。”
盛溶溶有一剎那間的動容,隨即被一個不解風情的念頭掐斷“但你們這種家室,最后的結局不都是聯姻嗎”
放蕩不羈地玩個二三十年,然后選一個同樣玩夠的千金名媛結婚,家族強強聯合,捍衛上一輩辛苦打下的家業。
她雖對豪門了解甚少,但她工作的海市是一個紙醉金迷的魔都,她在落座cbd的金融公司上班,接觸的人物多少都有些家底,零星聽過一些家族豪門的閑言碎語。
姜嘉遠的唇邊含著笑“就是在即將踏入這種無趣生活之前,突然產生了排斥心理,想走另一條路看看。”
你想走一條什么樣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