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趙康宣召嬪妃之事可無不可,反正對方的身子如今也是干鍋熬湯,有心無力,只是消息傳出去難免惹了霍瑯不快,這倒是個麻煩事。
地宮潮濕,常有蛇蟲鼠蟻出沒,陸延起身執了燈燭,走到其中一個暗角,用木棍將土壤撥了撥,只見一窩帶著微弱毒性的紅蟻正聚在角落徘徊。
他解下腰間的香囊,取出一點粉末撒在里面,然后沿路徐徐后退,那群螞蟻便被香味吸引跟著他行走,一直到石門外間才斷掉。
陸延低笑一聲“去吧。”
人出不去這石門,螞蟻卻出得去。
他因為身上的蠱毒,暫時不好惹了趙康狗急跳墻,卻有無數種法子讓對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做完這一切,陸延便回到藥閣繼續配置自己的解藥去了,皇宮當晚便傳出陛召幸妃子時不小心被毒蟲所咬的消息,連帶著蘭妃娘娘也吃了好大的苦頭,一人被螞蟻蟄得上竄下跳,太醫院忙活了一整晚才研究出止癢的法子。
這下好了,皇帝因為龍體受損,至少有半個月不能行房,蘭妃娘娘心有余悸,哭哭啼啼說什么也不肯去寢殿了,真是皆大歡喜的場面。
無眉總覺得這件事背后沒那么簡單,偏偏事發之時香囊早就被啞奴取走,什么也沒查到,最后只能是歸類于寢殿下方挖了地宮,惹得毒蟲鼠蟻不小心跑上來
的緣故。
趙康病了,奏章便只能由陸延代批,他處理起政務來得心應手,仿佛天生就該當皇帝,只是不經意間發現霍瑯的告病折子,目光頓了頓。
霍瑯也不是第一日告病了,對方懶得上朝就告病,心情不好也告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天都在休息,昨日趙康剛剛召幸嬪妃,他就又告病了,想來是心里不痛快。
無眉在寢殿伺候趙康,今日伺候在一旁的是無目,這個太監老老實實的,用起來倒比前者放心。
陸延雖然猜到霍瑯是在裝病,但還是問了一句“攝政王怎么病了”
無目道“聽說是心思郁結,昨夜在府中吐了血,叫了好些大夫去看。”
“”
陸延聞言朱筆一頓,鮮紅的墨水大滴掉在奏章上,糊了一大片,心中沒由來的不安,他眉頭緊蹙,語氣罕見冷了下來“好好的怎么會吐了血”
他話音剛落,便意識到無目怎么可能清楚這些,將毛筆扔在一旁“派個御醫過去看看,仔細替攝政王診治,回來向孤復命。”
無目不敢耽擱,立刻派了院首前去攝政王府診治,然而還沒踏進大門就被婉拒了回來
“多謝陛下恩典,王爺這是老毛病了,已經服藥睡下,此時叫醒也不大好,有勞季太醫走這一遭。”
管家還算客氣,給太醫塞了一袋厚厚的銀子,又拱了拱手,這才轉身離開。他穿過九曲十八彎的廊廡,徑直去了主院,然后隔著門將事情回稟了一遍。
屋里傳出一道低沉的男聲,聽不出息怒
“知道了,退下吧,自己去領賞。”
“謝王爺。”
一門之隔,屋子里除了霍瑯,另外還有一名黑衣道士,但見那道士行了一禮,笑瞇瞇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此計已成,不出三日,陛下定會親臨王府探病。”
霍瑯站在書桌前,正執筆作畫,關外山水,氣勢磅礴,隱見兵戈鐵馬之氣,他聽見墨痕的話,漫不經心拔掉筆尖上的浮毛,嗤笑一聲
“本王又不是第一次告病了,他不過派醫送藥,怎么可能踏出宮門,等有一日本王戰死沙場,他來上香吊唁倒是有可能。”
言語間難掩落寞自嘲。
道士“王爺何須妄自菲薄,不如貧道與王爺打個賭,最遲明日,陛下便會過來了。”
霍瑯聞言目光如炬地看向他“他若真來,本王倒是不得不佩服先生了,不知先生想要什么賞賜”
那道士捋了捋胡須,故作高深“此乃小計而已,等事情真的辦成了,王爺再賞不遲。”
霍瑯聞言收筆,不由得有些好奇“這么說來,先生還有大計”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