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芙目光閃動“你就這么告訴我,不怕我去向攝政王告發你換個保命符”
秦衍卻平靜道“奴才賤命一條,若能換公主千金之軀,千值萬值。”
“你這個”
趙芙似乎想罵秦衍傻,但話到嘴邊,又不忍說出口了,她攥緊手里的虎符,內心思考著該如何在這場宮斗傾軋中活下來,末了定定看向秦衍
“你敢不敢和本公主賭一把”
這世上從沒有十拿九穩的事,往往三分天注定,多少人就敗在了那一點氣運上。陸延因為容貌之故,再加上蠱毒復發,所以一直待在神康殿不曾踏足外出,卻不曾想下午有宮人來報
“陛下,柔安公主求見。”
“柔安公主”
陸延原本在翻閱醫書古籍,聞言從腦海記憶角落中翻出一抹模糊的身影,這才想起宮里還有個公主,只是他們甚少見面,也不知對方忽然過來是為了什么“孤身子不適,讓她回去吧。”
陸延不想橫生枝節。
那宮人卻道“公主說知道陛下龍體抱恙,恐不便相見,只是有一物需當面轉交給陛下,延誤不得。”
陸延放下醫書,沉吟片刻“讓她進來吧。”
不多時只見殿門打開,一名宮裝女子從外間款款而入,她穿得素凈,衣衫都是去年的料子,
發間不過簪幾朵鮮花、幾根銀簪,可見日子并不算富貴,只是青春正貌,倒也不需俗物裝點。
“臣妹見過皇兄。”
趙芙盈盈下拜“早就聞皇兄龍體抱恙,本不該打擾,只是實在憂心,故而親手做了些時令糕點,還望皇兄莫要嫌棄。”
陸延對趙芙其實不大有印象,只是偶爾在御花園碰見過幾次,對方不得先帝寵愛,趙康也不曾把這個妹妹放入眼中,常年住在深宮,日子清苦,尋常女子十六便要議親了,趙芙卻年近二十也無人操心婚姻大事,其透明程度可見一斑。
“你我兄妹一場,不必多禮,坐吧。”
趙康雖然除掉了趙家其余人,對趙芙卻沒什么敵意,大抵是因為對方多年來老實本分,不曾做過什么惡事。
“謝皇兄。”
趙芙在下首落座,這才瞧了眼御案后的男子,那人雖然穿著龍袍,但和趙康還是不大一樣,氣度卓然,似芝蘭玉樹,似青竹雪松,眼神也不大一樣。
趙芙七歲那年去給先帝請安的時候,途經御園,瞧見趙康帶著宮女太監玩蹴鞠,他身子不好,準頭也差,一腳踢過來恰好把趙芙的臉給砸了,卻不道歉,反而重重推了她一把,語氣厭惡
“誰讓你站在這里擋了本殿下的球滾遠些”
再后來,她就沒見過趙康了,先帝駕崩,新帝登基,每個人都盤算著自己的未來,沒有一個人記得皇城里還有個公主。
直到十七歲那年的炎夏,趙芙因為嘴饞爬到樹上摘杏吃,一不小心摔下來驚擾了圣駕,她摔得頭暈眼花,卻也不敢喊疼,連忙跪在一旁請罪,頭頂響起了一道溫潤的男聲
“她是何人”
有太監答道“陛下,是柔安公主,她深居簡出,所以您不大認得。”
柔安也不敢抬頭,緊張攪弄著裙擺,只聽那名男子輕輕地笑了“原來是柔安,若想吃果子叫宮人從膳房給你拿,才六月,杏子還澀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