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靜行雙手揣在袖中,靜靜看著眼前這一家人表演,心中想法則是百轉千回。
韓妃順著梁柱滑落在地,她雙眼緊閉,額角鮮血淋漓,正躺在安王懷里生死不明。而安王則跪在一旁,抱著人連聲高喊“母妃,母妃您醒醒。”
見韓妃一動不動,安王又開始對著角落里的宮人怒喊“還不快叫太醫快去叫太醫。”
可明光殿的宮人向來都只聽從武德帝一人的吩咐,這些人那里是他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可以使喚的。
更別說人人心里都有一桿秤,這韓妃之后能不能活著都還是一個問題呢,哪有人愿意蹚這趟渾水。
一群人對安王的呼喊充耳不聞,安王急的額頭冒汗,只得對著一旁的武德帝哀求道“父皇,兒臣不知母妃犯了什么錯,但求父皇開恩,先讓太醫來看一看母妃吧,兒臣不能看著母妃身死無動于衷啊”
長相俊秀的青年哭的涕泗橫流,一片孝心看著就讓人動容。
“父皇”
武德帝看著眼前的母子一人擰起眉,可周身讓人感到壓抑的威勢卻淡了下去。
他擺手示意羽林衛將劉公公的尸體拉下去,同時淡聲說道“去叫太醫。”
殿門口站著的宮人如蒙大赦,立即向太醫院跑去。
陸執徐同樣也在盯著安王母子看,在發現安王悄悄松了一口氣時,他眼中迅速滑過一抹狠意。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他今天一定要韓妃死
陸執徐抬步就要向武德帝走去,可他剛邁出一只腳,就感覺自己腰間貼上來一只溫熱的手。
他僵硬地轉動脖頸,發現姜靜行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到了自己身邊。
見人看向自己,姜靜行較為狹長的鳳眼瞇了瞇,然后借著寬大的衣袖遮擋,輕輕捻了捻手下的軟肉。
她的意思很明顯。
不要沖動,現在不是你說話的好時機。
腰間的刺痛讓陸執徐抿緊嘴唇,他當然知道武德帝在懷疑他,可韓妃隱藏的太深,以后再想抓到她的把柄還不知道要多久,如今他只能賭一把。
見人不聽勸,甚至還想繼續向前走,姜靜行忍不住嘖了一聲。
然后仗著周圍沒人注意他們兩個,直接攥住了手下繡著金紋的革絲腰帶。
腰帶的主人掙扎了一下,然后悲催地發現自己竟然紋絲不動。
看著刷的一下就轉過頭來的小皇子,姜靜行無辜地眨眨眼。
太醫院的御醫很快就被羽林衛帶進來。
姜靜行繼續將注意力放在安王母子身上,好笑地發現這位太醫也是個老熟人了。
竟然不是別人,還是上次診定燕王斷子絕孫的李太醫。
李太醫也是宮廷老觀眾了,進來后目不斜視,哪怕被安王抓了個跟頭也不生氣,給眾人匆匆行完禮便上手搭脈。
安王見李太醫不言不語,只好催促問道“我母妃如何”
李太醫沒有回答,只是臉色微變,急忙對著身后的小太監道“快拿安生丸來。”
聞言姜靜行眉頭一挑,手中抓住的腰帶也松了。
別的藥她可能不清楚,但這安生丸她可是一清一楚,安生安生,非死不用,這可是吊命的猛藥
這回她終于仔細看了看韓妃,發現就這么一會兒,對方額頭的血竟然已經在地上流有一小灘了。
嘶不說別的,單看這出血量,韓妃這一撞用足了力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