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最后會是這樣的結果。
在新加坡的那場大雨里,謝奕修想起了五歲坐在觀眾席上,為默斯曼心潮澎湃的自己。
站在人來人往的車間,往昔零碎的記憶與潮熱的空氣互相交織,讓他喘不過氣來。
那個賽季剩下的所有比賽,謝奕修再也沒有拿過積分。
他每次經過彎道,都不可避免地想起默斯曼賽車著火的情景,輕則恍神落后,重則失手沖出賽道,而每一個備賽的夜晚,他都會做噩夢,在夢中他反復回到那座熱帶城市,被迫觀看默斯曼賽車被撞斷的一幕,然后驚醒、失眠,再也睡不著。
去看心理醫生也沒有用,什么辦法都試過之后,
母親顏筠去寺廟里替他求來了現在戴在他手上的這串念珠。
那個賽季結束后,謝奕修在ask的賽道上練習時,發現自己開不了彎道了。
工作室、車隊與謝錚協商一致,發布了他會暫時休賽的公告。
他的生活自那一刻開始,被按下暫停鍵。
直到今天。
在漫長的兩年里,謝奕修始終不確定,他是不是還有辦法開始新生活,又或許逃避,才是唯一的解決方式。
握在手里的手機震了震,他從回憶中清醒過來。
借著身后別墅里的光線,謝奕修低下頭,看見岑遙在微信里發給他一張照片。
岑遙“圖片”
岑遙今天晚上竟然有這么多星星,好漂亮。”
他點開岑遙傳給他的圖片,漆黑一片的夜空中,的確有幾粒小得幾乎看不清的星星,正散發著細微的光亮。
他告訴她說“看到了”。
岑遙又問他“你現在在做什么呀也在看星星嗎”
謝奕修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算是在做什么,于是告訴她“我在吹風。”
岑遙似乎吃了一驚“吹風”
然后意識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呀。”
謝奕修還沒回答,她就問“你在什么地方,要不要我去陪你”
謝奕修說不用,又說“我在外面散步。”
岑遙像不信似的,一定要問他在哪里散步。
謝奕修看著附近的泳池,隨口道“江邊。”
“是外灘對吧。”岑遙說。
謝奕修順著她道“嗯,但我馬上就要回去了,你不用過來。”
他說完之后,岑遙就沒再回了。
謝奕修又在室外站了一會兒,正當他打算進屋的時候,手機又震了一下。
岑遙“你走了嗎,我在地鐵上,快要到你那里了,要是你還沒走的話,可以跟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