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幫我”
葉以蘅差點懷疑自己的聽覺出現了問題。
“如果你需要的話。”
對陸嘉望來說,找個人并不算是多困難的事。
如果是對她很重要的朋友,他愿意去求助他的朋友、求助他的家人,那么多方法,他可以一個一個去試。她為他做了這么多事,他還從來沒有為她做過什么。
陸嘉望明顯認真了,葉以蘅倒是有點慌了,避開他的目光。
“不用了,他既然躲著我,那應該是有不能讓我知道的原因吧,我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葉以蘅佩服自己的大腦竟然轉得這么快,這些話像是提前打過草稿一樣不經思索就從口中說出,“我相信他還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角落過著很幸福的生活,或許他已經成為了很了不起的人,在未來的某一天,我一定還會再遇到他的。”
說了這么一番話,她拿起桌面上的水杯戰略性喝水,又用眼角余光悄悄觀察陸嘉望的表情。
他并未起疑,反而湊近了些,直到他的手落在她的臉上,葉以蘅這才意識到他在用指腹幫她抹掉眼角的淚痕。
他輕聲安慰道“嗯,我也相信。”
不敢再呆在這里,她起身收拾桌面上的東西準備找借口離開,陸嘉望卻盯著她脖子上的某處,食指一勾。
他勾住了她頸間的項鏈。
這個動作也把葉以蘅拉得更近,他兩指捏著戒指,皺著眉頭看了眼。
是個很舊很廉價的戒指,路邊幾十塊錢就能買到的貨色,指環里刻的字都已經生銹了,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個字母“y”。
陸嘉望沒有說話,只是這么靜靜地看著,葉以蘅被他看得心里發毛,咽了咽口水。
“怎么了”
她先開口,順帶把他放在項鏈上的手拿開。
指尖沾了銹跡,陸嘉望抽過紙巾擦了擦手。
“這個項鏈就是她留給你的”
不知他是不是發現了什么,葉以蘅緊張了起來,后背有點發涼。
“對,我們一人一個。”
“難怪你成天帶著,”陸嘉望挑眉,“沒見你摘下來過。”
他先前送了她一條寶格麗的項鏈,和他脖子上戴的是同款。
她的項鏈太舊了,所以他想送她一條新的。
那天他正要幫她摘下,她卻往后退了一步,戒備地看著自己。
她的反應很大,陸嘉望當時有些不悅,現在他后知后覺地想明白了,這條項鏈對她來說很珍貴,所以不希望被別人觸碰。
“不早了,那我先去洗澡了。”葉以蘅猜不到他在想什么,迅速找借口離開。
“嗯,去吧。”
葉以蘅穿著拖鞋上樓,走到拐角時,她回頭看著正坐在客廳看書的陸嘉望,心情很復雜。
她想起了一句話,欺騙真誠的人是有罪的。
她在陸嘉望這里說了這輩子所有的謊話
,一次又一次,越來越熟練,越來越游刃有余,也越來越不計后果。
她不知道當這個泡沫被戳穿的時候會有多疼,而那個最疼的人是他還是自己。
六月底,李硯磊過來做客。
葉以蘅是在下樓扔垃圾那會發現他的。
她手里拿著垃圾,打開門,李硯磊就站著門口,似乎正在搗鼓著密碼鎖。
李硯磊原是想打招呼的,可瞧見她身上還穿著睡衣,倒是愣了愣。
兩人都有點尷尬,最后還是他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