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他笑著說,“小人早就看那幫攪屎棍不順眼了,只要大王一聲令下,就算是隔著黃泉,小人也要把他們拖進校事府來。”
相談甚歡,神域又朝他舉了舉杯,“一切就請屠監察多費心了。”
屠驥忙受寵若驚地舉起杯,“這是小人頭一次為大王辦事,若是干不好,大王便革我的職吧。”
他很有決心,那么這件事就穩妥了,神域復又與他對飲了幾杯,方起身道“我下半晌還有要事,就不在此多逗留了。茶陵樓有位出挑的歌伎,我已命人傳她來給監察獻藝了,監察盡興吧。”說罷從酒閣子里出來,邊走邊展開雙臂,悠閑地舒展了下筋骨。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樓下散座上的衛官們忙放下杯子站了起來。
這兩日天降大雪,尚書省辦公也有些懈怠了,他想了想,說回清溪吧,回去干什么,不知道,也許獨自喝喝茶,看看書吧。
結果回到家,就聽說了個不好的消息。
傖業奉命往向宅送些野味和蔬果,是盼著向娘子能消消氣,忘了前兩日的不快。誰知進了向家門,就見宅內一片忙碌,大雪的天氣,有人掃庭,有人擦拭圍欄抱柱。傖業好奇打聽了一下,張媽媽說皇后給她家大娘子保了個媒,明日人家就要登門了。
“說是太學博士,褚家的族親。”傖業道,“小人已經打
聽清楚了,那人叫褚巡,今年二十五”
神域立刻哼笑,二十五,怕是個鰥夫吧,說不定還有孩子,南弦過去要給人做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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傖業聽得尷尬,訕笑道“不是找續弦夫人,人家是頭婚。”
“二十五頭婚”他更加覺得不可信了,“褚家的族親,耽誤到現在不是有隱疾,就是人品不好。”
他說罷,拂袖往長廊那頭去了,留下傖業兀自嘀咕“太學博士,人品還能不好”
總之這事,也不知郎主怎么處理,后來不曾聽他說起。
南弦那里,卻受到了切實的干擾,第二天褚巡登門不久,兩下里也就喝了第一口茶吧,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卿上陽便來了,愕著兩眼懸望著南弦,像死不瞑目一樣,嚇得南弦直問他“你怎么了又把自己扎壞了”
同在一座城,同樣都是出身世家,褚巡自然是認得卿上陽的,忙站了起來,不解地打量著他。
然后卿上陽便開始發揮他的才學,凄苦,并且委屈地指控南弦“你怎么能這樣,我與你認識十幾年,幾次三番要登門下聘,你就是不答應。如今可好,轉頭就與別人相親,是我不及人家有才有貌,還是我的家世比不上人家”
他句句血淚,南弦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難堪地向褚巡解釋“抱歉得很,我這發小腦子不太好”
卿上陽不承認,“胡說,建康城中還有不認識我卿某人有誰說過我腦子不好”
南弦簡直要被他氣死了,這褚巡的長相雖然不合她的胃口,但勝在談吐得體,脾氣也溫和。她愿意和他繼續發展看看,并不是因為年紀大了著急出閣,而是遇見好的,不想平白錯過。豈料這卿上陽不知從哪里蹦出來,頭上的兜鍪還沒摘下,穿著鎧甲,丁零當啷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