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弦搖了搖頭,“生什么氣,就像你說的,沒有緣分就不要強求,我的正緣不在褚博士身上吧。”
她對卿上陽的遷就,讓神域大覺不快,“那卿上陽以什么身份來搗亂他與你不過是尋常朋友罷了。”
唉,反正就是自封的竹馬,管得還很寬。南弦苦惱道“認識得久了,他便有了道行,要什么身份自作多情一番就行了。”
神域沉默下來,良久才問“你可喜歡他不會因為他的糾纏不休,最后接納他吧”
南弦心里沒有彎彎繞,淡然道“不喜歡也要先敷衍著,這人自小有心疾,要是氣得過勁兒了,說不定會被氣死的。”
所以她真是善良得過分,求婚不成便被氣死的,世上恐怕還沒有吧不過她說不喜歡,自己就放心了,其實在他心里,始終只將向識諳視作對手,那個卿上陽虛張聲勢,從來不足為懼。
他沉默下來,坐在圈椅里,沉靜地望著外面紛揚的大雪,那利落束起的頭發鬢角分明,她才發現與垂發時候真的不一樣了。
他的側臉很完美,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身側的香幾上插著一支梅花,愈發將他映襯得美玉一樣。如果沒有遇到那么多的坎坷,沒有那么深的城府,他應當有很完滿的人生,但現在形勢所迫,他身處泥沼,要想活著,就得掙扎向上。
南弦暗暗嘆息,倒了杯香飲遞過去,“你與那位燕娘子,相處得怎么樣”
提起燕呢喃,神域才回了回神,“我與她不常相見,只有那日弱冠禮,她跟著大長公主來觀了一回禮。這樣也好,讓外人看著還有聯系,宮中也不會逼得那么緊。原本大長公主說合那日,我就想回絕的,但我
又想與上都軍指揮和廣陵郡公建立交情,所以這件事就含糊著了。”
那燕娘子知不知情”南弦問,“她知道你志不在她,在她的阿翁和舅舅嗎”
又是一針見血,讓神域難堪,“這個還真未與她說明,我結交她的父親和舅舅,那是我自己的事,從來不要她在其中拉攏張羅。”
這也罷,不利用人家女郎就是好的。
但是不得不說,兩個人談起各自不怎么成功的親事,難免有種淡淡的尷尬縈繞。好在允慈適時出現,熱絡地招呼著,“阿兄,阿姐,席面已經準備好了,快來用飯,時候長了就涼了。”
于是大家挪到花廳里去,廳中燃著炭盆,外面落雪紛紛,別有一種閑適愜意的氣氛。
一餐飯吃得很愉悅,席上談笑風生,把先前的別扭沖散了。飯后有精致的茶點和香飲子,神域問允慈“這些都是阿妹準備的嗎”
允慈驕傲地挺了挺胸,說是,“我最愛擺弄這些糕點果子,以后阿兄要是想吃甜食了,就上我們家來,我做與阿兄吃。”
神域由衷地贊嘆“阿姐深研醫道,阿妹擅做膳食,日后也不知什么人有福氣,能得阿妹這樣的好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