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嚇人嚇得不對口,她別開臉道“我沒有撞傷腦袋,死不了。”
她很固執,難以勸服,他站在榻前無可奈何,“就算沒有撞傷腦袋,撞傷了后背也不是小事。我聽傖業說你當時起不來了,是嗎”
她啞口無言,怎么摔下來的,居然向他描繪得這么細致,傖業真是盡職盡責。萬事總有個根源,要不是他讓人看住正門不讓她離開,她也不會選擇無人看守的窗戶,落進后面的花壇里。
見她不理會,他提起袍裾登上腳踏,溫聲道“讓我看看,就看一眼。”結果她還是冷著臉,他束手無策,只好出言恫嚇,“難道你想讓我去請向識諳,讓他來替你醫治嗎”
提起識諳,南弦就有些傷嗟,為什么他昨天沒有找來呢,如果昨天來了,自己不就能跟著他回去了嗎。如今自己自救,從樓上摔了下來,要是真讓他來醫治,那又算什么
萬般思緒在心頭,她嘆了口氣,調轉視線看他一眼,“喚個婢女來給我上藥。”
可惜他回絕了,“畫樓上下沒有婢女,你逃出去又被送進來,沒有留意嗎”
“王府里的婢女都去哪兒了”
他說“有些在前院,有些在后廚。我一個男人,用不著婢女伺候,畫樓里只有小廝,比起他們,還是我替你上藥更妥當。”
她氣得齜牙,“你是故意的嗎”
無奈她眼下毫無威勢,那聲調太過單薄,聽上去讓人心疼。他也沒了和她斗嘴的興致,偏身道“你的氣息這么弱,還要硬撐到幾時勸導病患頭頭是道,事情落在自己身上,便想不起來了”
南弦瞪眼看他,無奈后背確實疼得厲害,憋了半晌,只好認命地轉過身,平趴了下來。
衣裳不曾蹭破,但有隱隱血跡滲透,看得他心頭打顫。探手替她解開腋下的繩結,下一步就是揭開衣裳他的手卻頓住了,明明這種時候不應該有綺思的,可他卻控制不住自己的狂想。
大概是由來單身,不知道女郎的美好吧之前雖與她有過幾次親近,但總是摸著黑,什么都不曾看到。這回是親眼見證,她的傷勢讓他擔憂,但衣衫下的身體,又讓他產生莫名的暈眩
到底還是鼓足勇氣,小心翼翼把那薄薄的兩層衣料揭開了這一摔,摔得確實不輕,淤青之外還帶擦傷,最嚴重的是三處滲血,應當是被尖銳的石頭劃傷了,傷口很深,周圍的皮膚也紅腫了。這傷痕累累,落在潔白的脊背上,看上去觸目驚心,但不可否認,她的身材確實窈窕。清瘦、玲瓏、線條分明。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女郎的身形與男人相差那么多。他甚至悄悄張開五指比劃了下,腰身極細處,至多也只有一拃寬罷了。
南弦則有些難耐,背上隱隱作痛,讓她起了一層薄汗。尤其揭開了衣裳,即便是七月的天氣,也有涼意肆虐。
這居心叵測的小子,嘴上說得漂亮,這會兒忽然沒了動靜,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紅著臉,粗著嗓門道“你看夠了沒有”
這一喝,才讓他回過神來,慌忙應了一身,牽過錦被掩住她。回身到門前打開門扉,門檻外放著準備好的金瘡藥,取來仔細給她撒上。嘴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喃喃道“傷得不輕,應該包扎起來。可是怎么包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