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好似該用些別的轉移話題。
薛霈瞥向臥室木質柜子邊兒,專門用來擺放樂器的工具上,那款由他從家鄉背來的小提琴,如沉睡一,般不必操心任何煩惱地躺在原位。
“哥哥。”
薛霈的明眸格外水潤,像在祈求似的,“支教的姐姐教過我小提琴,你愿意聽嗎”
陸萊恩一怔“佩佩還是決定要回家嗎”
他幾乎是脫口而出的。
這話讓薛霈也為之一驚,互相安靜地對視著,兩個幼崽陷入了無法言說的微妙氛圍。
陸萊恩偷瞄望去,內心是自責的,只因他看到垂下眼的佩佩,睫毛像沾了水霧,不知是不是又要流眼淚了。
他忙不迭抬起手,搭在那小腦袋上,小指尖觸碰發卡的可愛獅子“對不起。”
“我不應該要求佩佩什么都聽我的。”
“就算是哥哥也不應該。”
“”
薛霈努著小嘴唇,搖了搖頭,他說“奶奶不接電話。”
陸萊恩追著問“奶奶三天沒有接電話了”
薛霈慌張地點頭,只說在鐵路工作的叔叔答應會來,像上回送自己過來,走到影視城堡區的大門,等候出門找他。
陸萊恩簡直要暴躁,跟卡發上的奶氣小獅子截然不同,氣鼓鼓地說“那時候也是那個叔叔沒把佩佩送到a區。”
“害得佩佩迷路了”
薛霈牽過哥哥的手,攤開掌心,下巴往上邊蹭了蹭,說著沒關系“所以才會走到哥哥家的。”
陸萊恩渾然燙了全身“”
一個多月前,就在這間宅子里,英俊的小少爺對著迷路的小客人兇巴巴的,如今卻喜歡得不得了,一句話就能哄得好好的。
兩個爸爸還是沒從臨市回來。
陸萊恩作為小主人,親自撥出電話,得到爸爸的允許,再讓管家哥哥把鐵路叔叔接到家里,還要求待客的茶室準備好上等的茶葉。
“更重要的是,”陸萊恩牢記禮儀課學到的知識,認真地說,“我們不能偷聽佩佩和叔叔對話。”
管家嘴上說好,心想這小少爺平日什么都不愛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怎么偏偏把禮儀課放在人生信條上
一轉眼。
當收到兩個老板繼續住酒店的消息,瞬間明白,看來戀愛腦這玩意兒是遺傳的“”
想歸這么想。
管家哥操辦起這些事情,井井有條,細節到位,接到那位鐵路工作的中年男子,回往宅子,態度稱得上是得體有禮。
男人皮膚黝黑,鷹鉤鼻,一眼看出是少數民族的長相,穿著隨意的棉服棉褲,里邊還套著整潔的工作服。
他實在過于受寵若驚了。
畢竟,一個多月前將薛霈送來影視城,哪怕有邀請函也不允許他入內,懸殊之間,令他心知這其中的階級是無法逾越的。
從走近宅子里,再到接待賓客的茶室,叔叔的手上哪里也不敢觸碰,得到允許后,也是猶豫半晌才敢坐下。
“還請稍等片刻。”
管家哥有禮地沏好茶,無意識間,抬眼望向二樓的位置,“小霈馬上就下來了。”
男人安靜地點點頭,眼神一偏,就見著薛霈走出房間,身上穿著價值不菲的睡衣,而身后跟著小主人模樣的孩子,睡衣是肉眼可察的同款。
男人皺著眉,終究是不知能說些什么。
沒多久,薛霈邁著小步伐趕來,如置自己家中那般習以為常,跟關門離去的管家哥哥笑了笑,而后打來招呼“阿古。”
阿古是家鄉稱呼叔叔的意思。
但其實,薛霈的日常不全說家鄉語言,反而說普通話居多,哪怕帶著一些輕微可愛的口音就是了。
男人的神情嚴肅,上下掃視小孩兒,語氣帶著一絲不可置信“小霈。”
“平時都住在這戶人家里嗎”
薛霈懵懵地點頭“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