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桓說“林公子,你是漠國將軍要的人,他既已將你帶走,陛下那里王爺自有交代。王爺不會有事。”
林金潼垂目想了很久。
自己明日和那什離開,便是許多年不能見四叔了。
可以四叔的性子,若是發現自己要遠走,定不會允諾的。
若他知曉
若他不知曉呢
只要灌醉了,四叔就不知道了。等他酒醒,自己人都翻過涿州了。
林金潼挽起袖子,去廚房搬了一壇子酒回來,開蓋聞了聞,嗯,是瓶好酒
“要給四叔喝半壇”林金潼琢磨了下,翻出一身紅色的衣衫來。自打到長陵王府后,他就再沒穿過女裝,柜子里掛
著的全是李勍置辦的新衣,都是男裝,但依舊琳瑯滿目,各色俱有。
林金潼換上衣服,有些冷,又披了件披風在肩頭。
李勍回府時,天色將黑。他腳步有兩分急,面沉如水,從肩頭褪下黑氅,回身朝里間輕輕走去,他以為金潼還在睡覺,因此進門時,都不曾發出聲響。
推開門,卻是腳步一頓。
林金潼坐在床邊,身上一身紅衣,嫁衣般的鮮艷顏色,頭上還蓋了個紅帕子。
一身不是嫁衣,勝似嫁衣。
他好像有些不安,正整理那不倫不類的“蓋頭”。
“四叔”林金潼知道他進門了,喊了一聲,抬手欲要將“蓋頭”挑起。
“別動,穿這么少”李勍朝他走去,走到他面前了,目光深深的落下,抬起手掌,慢慢掀起“蓋頭”“這是做什么”
林金潼沒說話,李勍摸到他的手。
手卻不算冷。
林金潼抬目朝他凝望,眼神清澈“我想和你成親,想洞房,喝交杯酒。”
李勍呼吸一窒,旋即是重重的撞擊,胸腔里劇烈的跳動,毫無章法的節奏,撞得他失去了理智,伸手將他一拉,手指就抽開腰帶。
林金潼連忙“等等等等,交杯酒”
李勍耐心不足。
林金潼坐直身去倒酒“我要喝酒。”
他給李勍的是酒,自己喝的是水。
幾杯下去,林金潼看了眼李勍的臉色,果真是紅了。四叔果然只有半壇子的酒量。
連耳根都是紅的。
他伸手一碰,李勍側頭抓住了他溫暖的手指,臉頰在他的手心里輕輕地摩挲“潼兒手是熱的,看來寒疾調理得好了許多,現在可冷”
眼中滿得幾乎要溢出來的溫柔之意。
林金潼手心被燙到了,觸碰到四叔的眼神,心里更是為之一顫。
“不冷的,我還要喝交杯酒。”林金潼勢必要灌醉他。
李勍見酒杯來,金潼的胳膊挽著自己了,倒也沒抗拒,輕輕碰了碰酒盞,一飲而盡了,又埋首去嗅他的唇齒間。
“你喝的是水。”李勍聞出來了,一只手拿過他手里的酒盞,“潼兒想灌醉我”
“”林金潼哪里敢認。低低地道“喝多些,聽說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