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賀岱岳也重生了電光火石間,褚歸猛然望向賀岱岳,眼神里迸發出巨大的歡喜。
“岱岳,是你嗎”褚歸拿著千紙鶴,細聽之下嗓音甚至有些顫抖。
“是我做的。”褚歸怎么只叫他的名了怪親近的,賀岱岳樂在其中。他之前一直將千紙鶴放在病服口袋里,換洗時才拿出來擱床頭柜上,早上光盼著拆線了,忘了把千紙鶴揣回兜里。見褚歸拿著千紙鶴似乎沒有歸還的意思,他大方道“褚醫生喜歡那我多折些。”
褚歸眼中的歡喜慢慢散去,他假裝隨意地把玩了兩下千紙鶴“你從哪學會折千紙鶴的”
“不知道,我沒跟誰學過。”賀岱岳表情驚奇,“突然就會了。”
褚歸愈發迷茫,暗忖老天爺莫非在與他開玩笑,把重生了一半的賀岱岳給他送了過來,平白吊人胃口。
“一個夠了。”褚歸收了千紙鶴,重新回到正題,“把褲腿撩上去一點。”
話音落下,褲腿唰地到了大腿根,可見賀岱岳的心情有多激動,他終于能拆線了
即使褚歸線縫得很漂亮,結疤的傷口仍難免猙獰,痊愈后必然會留痕,賀岱岳對此滿不在乎,大男人怕什么留疤,上戰場不留疤,別人還當你是慫包呢。
賀岱岳長腿半屈,沾了碘伏的棉球在皮膚上留下冰涼的觸感,褚歸剪掉線頭,鑷子的前端緩緩扯出縫合線,明顯的拉扯感令賀岱岳收緊了小腿肌肉。
加上前后消毒,整個拆線過程用時僅八分鐘。褚歸摘了手套,轉頭便看見賀岱岳正蠢蠢欲動地把右腳往地面上踩。
“坐下”褚歸忍無可忍,“別以為拆了線就能用力了,小心骨頭長歪。”
褚歸恨不得揪著賀岱岳的耳朵把注意事項灌進他的腦袋里,莫跑莫跳,忌辛辣重口,老老實實用拐杖。
賀岱岳咧著嘴直樂,褚歸說一句他點一次頭,老爺子沒勁地嘆氣,醫囑聽得他耳朵疼。
褚歸呼吸驟然一緊,老爺子別不是看出了什么,他暗自收斂了幾分,悄悄瞟了眼老爺子的反應,見他伸手掏耳朵,好像是在煩他的嘮叨而非其他,方緩緩松了一口氣。
線拆完了,褚歸沒有繼續待在賀岱岳病房的借口,他磨磨蹭蹭地收好工具,慢步移出病房。首長離院的時間定下來了,明早七點,專車直接從京市醫院開回軍區。
他跟賀岱岳的分別,正式進入十八個小時三十六分鐘的倒計時。
而這十八個小時三十六分鐘里面,他們的見面時間,大概僅有三十分鐘,他明日會到醫院送行。
至于今晚,或許會是個無眠之夜吧。
晚上在喬家吃的菜沒有魚,但多了只雞,也是一大桌。喬德光愛好小酌一杯,丁點大的瓷杯斟滿,晃晃悠悠將溢未溢,酒液清透如水,喬德光斜著只空杯“當歸陪我喝兩口”
“好。”褚歸微怔,隨后點點頭,喬德光倒了小半杯,真是抿兩口便沒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