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醫藥大學的高材生。
褚歸擬了藥方,請主任在上面簽字,他未在衛生院掛職,柜臺不認他的名字,得主任簽了字,嚴大姐他們才能抓到藥。
主任治過數次痢疾,他默默比對了褚歸的藥方,白頭翁、二花、牛子、白芍、炒扁豆痛快簽了字,他將藥方遞給嚴大姐。
嚴學海神情復雜地向褚歸道謝,蔣醫生瞥了他一眼,心想讓你背后說褚醫生壞話,怎么著,打臉了吧。
褚歸對衛生院眾人對他的態度早有心理準備,他到醫院三天,今日是第四天,院長跟主任對坐診一事只字不提,明顯是不信任他醫術的表現。
他們的做法在情理之中,畢竟嚴學海說得對,一個人好端端地怎么可能放棄大好前程,從京市跑到偏遠的雙城,到青山公社下的小山村當村醫。
何況他們在此之前丁點消息都沒收到,擺明了有隱情。
現在他們相信了,隱情不隱情的暫且不談,褚歸是的的確確有硬本事的人。
簡短的交談后,褚歸婉拒了主任讓他在衛生院坐診的邀請,若有棘手的病情他倒是隨時可以幫忙。
十二點,壯壯服下了煎好的中藥,約莫十分鐘,出完汗,身上的熱度降到了正常范圍,去廁所拉了兩次,神色恢復如常。
嚴大姐抱著壯壯來給褚歸道謝,嚴姐夫買了一堆水果讓褚歸務必收下。褚歸摸了摸壯壯的脈,笑著揉揉孩子的頭發“下午再喝半劑就好了,余下的扔了,是藥三分毒,能少喝盡量少喝點。家里的鍋碗瓢盆用開水燙一燙,注意衛生。”
痢疾是傳染性疾病,雖然嚴學海很可能交代過了,褚歸仍然叮囑了一番。
賀岱岳睡到下午三點,他早上回招待所先洗了個澡,接著把換下的衣服搓了,睡醒擦把臉,收了衣服疊整齊,隨即頂著大太陽到醫院。
嚴姐夫送的水果是當地種的紫皮葡萄,葡萄粒指頭大小,香氣濃郁,瞧著蠻誘人的,褚歸有段時間沒吃新鮮水果了,他拿飯盒洗了一串,揪一粒進嘴,酸酸甜甜,還行。
“哪來的葡萄。”賀岱岳吐出幾顆葡萄籽,連皮帶肉咽了。
褚歸笑他吃葡萄不吐葡萄皮,把壯壯的事講了“他爸非要送,好吃嗎”
“好吃。”賀岱岳以為褚歸喜歡,“等回去了我在院子里給你種一棵。”
一般的葡萄酸大過甜,他記得誰家好像有純甜的薄皮葡萄,到時候去討一段葡萄藤來。
“再搭個架子乘涼。”褚歸伸手比劃,賀岱岳家的院子大,搭了葡萄架還有很寬的面積,“對了,今晚我不回招待所睡了。”
不知為何,褚歸從下午起,心里總感覺慌慌的,上次他在京市醫院眼皮子跳了一下午,晚上槐花胡同起火,他直覺今晚一定有事發生。
“嗯。”賀岱岳喂了褚歸一粒剝了皮的葡萄,葡萄皮紫色的汁水流了他一手。褚歸砸吧砸吧嘴,葡萄的酸澀大部分來自于葡萄皮,剝完皮的葡萄口感更上一層樓。
飯盒里的葡萄全光溜溜地進了褚歸的嘴,他滿足地打了個嗝,搖搖頭“我吃不下了。”
賀岱岳這才洗了手,順便端了盆水替潘中菊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