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山村遙遙在望,王成才加快速度,到了村口,一群人無懼正午的烈日聚做一團,見到王成才,他
們連忙圍了上去“成才,
怎么就你一個人,
你楊叔他們呢”
“楊叔他們馬上到。”王成才伸脖子瞧了瞧,來的人真不少,倒省得他挨家挨戶地通知了,“潘大娘醒了,但醫生說什么腦部淤血影響了視覺,她眼睛瞧不見了楊叔讓我跟大伙兒說一聲,岱岳這次是回家探親的,沒傷腿沒退伍,見了面千萬別聲張,明白嗎”
“明白明白。”腦子活的立馬領會了王成才的意思,腦袋轉得慢的,聽身邊的人解釋完,一臉恍然大悟。
“成才,那褚”村里人聚集到此處,可不單單是為了賀岱岳母子。
“褚醫生在楊叔說的是真的,我們村要有醫生了”王成才的話引起了一片激動的歡呼,多少年了,終于有醫生愿意到他們困山村了
王成才交代完,折身迎了回去,村里的男女老少通通跟在他后面,浩浩蕩蕩的隊伍擠滿了小路,楊桂平轉頭看著褚歸“鄉親們接你來了。”
隊伍形成了三個梯隊,小孩在前歡快地一路小跑,中間是腿腳靈活的大人們,末了是上了年紀的老爺子老太太。
看看人頭,一家至少來了一個。
所有人的目光移向了在場唯一的生面孔,他們眼中有好奇、有疑惑、有驚訝,褚歸望著一張張熟悉的臉龐,笑著做了開場白“鄉親們好,我是褚歸,以后請大家多多關照。”
賀岱岳帶頭鼓掌,稀稀拉拉的掌聲逐漸雷動,楊桂平抬手“大家的心情我知道,但褚醫生一路奔波,我們先讓褚醫生進屋歇歇啊。”
困山村共四十來戶人家,總人數在三百左右,圍繞著水田呈院狀分布,像賀岱岳家那種獨門獨院屬于少數,當時賀岱岳的父親跟潘中菊結婚,一間房隔成兩間,著實擠得慌,兩口子索性找村上劃了塊宅基地,自己蓋了座小土房。
村民們把人送到家門口,識趣地止住腳步,賀岱岳跟潘中菊眼下的模樣顯然不方便招待他們。
“褚醫生,我家在進村左邊第一個院子,有空來我家來坐嘛。”一石激起千層浪,這人話音剛落,其他人爭先恐后地邀請褚歸上自己家。
褚歸謝過眾人的熱情,熬到進屋,他一屁股癱坐在了板凳上。
潘中菊勤快,家里到處規規整整的,泥土夯實的地面經年累月失去了最初的平坦,變得疙疙瘩瘩的。褚歸屁股下的板凳腿下正好有個坑,他沒注意,整個人坐下的瞬間往后仰去,賀岱岳連忙拽住他,板凳哐當倒地。
褚歸一手撐在地上,狼狽地借力站直,賀岱岳抓過他的手吹了吹“沒摔著吧”
“怎么了當歸摔著了嗎”潘中菊語氣關切,她聽見板凳倒了的動靜。
“沒。”賀岱岳拉得及時,褚歸的手僅在地面上輕輕蹭了下,沾了點灰。
“媽你坐會兒,我帶當歸去廚房洗手。”褚歸在賀岱岳家里住了近十年,對廚房的布局一清二楚,賀岱岳替他遮掩,一塊兒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