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歸褚歸你醒醒。”
賀岱岳輕拍褚歸的臉蛋,“你醒醒,告訴我要怎么做”
或許是褚歸意志頑強,在賀岱岳持續的呼喚中,他艱難抬起灌了鉛的眼皮“賀岱岳,你怎么在我床上”
賀岱岳此刻的姿勢是一手撐著床半趴在褚歸的身邊,他顧不上跟褚歸爭論誰在誰的床上“你發燒了,一直喊冷,你有藥嗎”
褚歸努力凝聚意識,他大概明白了自己此刻的處境“有,在我床邊的柜子里,白色瓶子那個。”
幸好褚歸平日里制了些藥丸,治風寒的、治風熱的、治腹瀉的偶爾村里人有點小毛病,吃幾粒對應的藥丸就行,省得熬藥。以及小孩子怕苦,吃藥丸沒那么抗拒。
褚歸用的柜子是賀岱岳從自家搬的,潘中菊去世后他一個人生活,閑置了不少東西。
柜子的左邊放著褚歸折疊整齊的衣物,右邊則是書和藥,賀岱岳沒動其他,僅拿了褚歸說的白色瓶子。
喂褚歸吃了藥丸,賀岱岳看出褚歸勉力與困意做對抗,按著他的肩膀使人躺下“睡吧,別的等身體好了再說。”
褚歸含含糊糊地道了聲謝,閉眼很快睡了過去,醒來時整個人舒服了許多,雖然四肢軟綿綿的,但腦袋徹底清朗了。
賀岱岳不在,褚歸轉著腦袋打量他第一次涉足的房間,地上的火盆積了一層碳灰,表示他睡了很長一段時間了,木炭泛著火光,從燃燒的痕跡判斷應該是不久前新添的。
墻邊靠著個大衣柜,跟他用的那個差不多。褚歸不知道的是,這兩個衣柜是賀岱岳的母親結婚時,賀岱岳的舅舅為她打的嫁妝,所以柜子的用料與形狀皆是一致的,不過使用的頻率不同,導致外表成色略有區別。
賀岱岳的房間跟他的人一樣不拘小節,門口傳來腳步聲,褚歸視線隨之轉移,正正撞進賀岱岳的眼里。
“你醒了。”賀岱岳的驚喜溢于言表,他兩步走到床邊,探向褚歸的額頭,“不燙了,好點了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有,我好多了。”賀岱岳的指腹的老繭擦到了褚歸的眉心,粗糙而溫暖的觸感讓褚歸心頭猛地一跳,他不自覺垂眼躲開賀岱岳的目光,手肘撐著床試圖坐起來,“對不起,今天給你添麻煩了。”
說著褚歸抬手掀起被子的一角,賀岱岳一把伸手壓住“你剛退燒,外面冷,注意點比較好。”
褚歸睫毛微顫,賀岱岳的手好大,手指長而有力,粗壯的指關節根根分明,手背的筋脈突起,沿著手腕而上,消失在青色的衣袖間。
在賀岱岳的手掌之下,
褚歸蜷了蜷指尖,他的手被褚歸整個遮住,掌心是柔軟的棉被,掌背是賀岱岳粗硬的皮膚,兩種截然相反的觸感在對比之下愈發鮮明。
賀岱岳按住的是褚歸未受傷的靈活的左手,盡管參與了村上安排的勞作,相較于賀岱岳常年干粗活,褚歸的手背依然稱得上細膩。拋開以往遞接物品時不經意的觸碰,他們好像是第一次“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