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細嚼慢咽的他不自覺加快了咀嚼的速度,若此刻賀岱岳在場,旁人定會覺得兩人吃飯的頻率和動作像同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張川按褚歸叮囑的每隔半小時確認一次王二的脈搏,待會兒田勇來替他。前幾次的脈搏變化不大,看樣子是救回來了,張川稍稍放松,分神惦記了一下午飯。
眼角余光染了一抹異色,張川的心頓時蹦到了嗓子眼周二的鼻腔和嘴角又流血了
“快叫褚醫生過來”張川大喊道,他探向王二的脈搏,蹦到嗓子眼的心重重一沉。
完了,他探不到王二的脈了。
“褚醫生不好了”傳話的恰是劉成,他閃電一般沖進食堂,精準地尋到了褚歸的方位,“那個病人要不行了”
褚歸倏地丟下了吃到一半的午飯,他將嘴里包裹的飯菜胡亂嚼了兩下哽入食道,快步跑到了安置王二的病房。
從張川喊人到褚歸進來全程不過兩分鐘,而病床上的王二已失去了生命體征。沒有脈搏、沒有呼吸,連胸腔內的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褚醫生。”張川啞了嗓子,人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沒的,即使責
任不在他,張川依舊忍不住懊悔,要是他有褚歸的醫術,王二是不是就能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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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過了一個世紀那么長,褚歸收針宣告了王二的死亡,他安慰自責的張川“不怪你,老鼠藥的毒性太強,是我心存僥幸。田醫生,你看看前進大隊的人還在不在派出所,在的話讓他們把人領走吧。”
褚歸面色平淡,仿佛王二的死未令他的情緒產生任何波動,曾所長遲疑的話到了嘴邊,最后變成一句“照褚醫生說的做,等等,別往外傳。”
曾所長指了指衛生所大門,田勇懂他的意思。衛生所建了許多年,病人救治無效身亡雖然不是首例,但也足夠對衛生所的員工們造成打擊,自己人尚且如此,不清楚個中復雜的病人們知曉了定然會多想。
田勇拍了拍張川的肩膀“你做得很好了,換了我估計早六神無主了。”
張川想笑笑表示自己沒事,努力牽扯嘴角的肌肉,以失敗告終,他深吸了一口氣“我明白,你忙你的去,下班再說。”
多年的同事兼好友,他們的默契無需多提。
派出所內僅有一個前進大隊的人,那便是嫌疑人王大,隊長和送王二來的兩個漢子隨警察回大隊協助調查了。
老警察一眼識破王大在撒謊,他好歹是個從業多年的專業人士,王二的中毒絕對跟他脫不了干系。斷案要講證據,他要查一個證據確鑿,讓王大無法狡辯。
田勇回了衛生所,曾所長另派了個人上前進大隊,四個小學徒報到第一天就碰到這種事,他得跟他們好好談談,免得給小孩留下啥心理陰影。
褚歸沒接著吃被打斷的午飯,他洗了把臉,若無其事地回到了問診室,展開下半場坐診。他偽裝得非常成功,所有人都覺得他經驗豐富,內心強大,于是對褚歸的敬仰更甚一層樓。
“褚醫生,你是不是有點冷啊”看病的患者縮了縮手,腕上被褚歸碰到的地方跟挨了冰涼的鐵塊似的。
褚歸掩飾性地蜷縮手指“我不冷,你把褲腿挽一下,我看看你的水腫消了多少。”
“消了一大圈了”患者忘了褚歸手冷不冷的問題,喜滋滋地拉高褲腿,露出浮腫的下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