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為什么大太監韓深會突然有了孩子,還是個一看就是和他有血緣的孩子。
當年陸氏全族只剩韓深一人,難不成他其實是個假太監
前世他嫌污穢,只親手刮骨數刀便交由手下人處理,并未親眼確定可若是如此,對方前世掌權十幾年為何一直沒留一條血脈
周璃越等越心慌,不僅是因為韓深有了孩子,他的存在失去了應有的意義。
還因為韓深至今未派人來尋他,甚至未安排人來取走遺物,一切都和前世截然不同
周璃不得不撐著病體未雨綢繆,不靠韓深,他同樣比當下的所有人都多活了十年,既然占有先機,他何必還要再依靠韓深
可當周璃用昏沉滯澀的大腦思考了一圈后,卻發現不論是求仙問道的父皇,還是士族出身的皇后,亦或是代表著勛貴的貴妃,雖都已被韓深打壓得頹勢頻出,卻并非現在的他可以掣肘的。
他唯一的底牌就是知曉韓深姓陸,是陸家余孽
周璃尚未想出四兩撥千斤之法,就在月黑風高之時被人卸去下巴灌下吐真劑。
這藥雖名喚吐真劑,但實則和蒙汗藥師出同門,效果略有不同,可以讓人頭腦麻痹更容易胡言亂語。
尤其是對些心性薄弱之人最為有效,渾渾噩噩間真真假假都會被吐露一空。
雖然遲了三日,但太子妃要在覺慧寺禮佛月余,韓深到的不算晚。
踹開木門,提劍便從男人的后心處貫穿。
長劍拔出時血花飛濺,疊在身前的衣衫凌亂的太子妃更是被噴了一身。
花容失色的女人叫都叫不出來,眼睜睜看著情夫的脖子被韓深斬下。
斷口處血流如注,鮮紅的血液幾乎濺滿一側的屏風。
直到耳側響起男人如鬼魅般的提醒“皇家血脈不容玷污,咱家這就去稟告圣上誅殺太孫”
已經被染成血人的太子妃,這才尖聲大叫起來。
韓深嫌惡地理了理身上的血衣,踢開地上的人頭抬步便走。
回宮已是深夜。
即便已經洗過兩遍,韓深依舊能聞到身上若有似無的血腥味,臉色本就不好。
聽楊全說完崽子下午的情況,臉就更黑了。
小病崽醒來就一直嚷著要見他,抱著被子斷斷續續哭了一下午。
大抵是心火太旺所致,夜間又有些發熱,不過喂了藥不久就睡下,溫度也隨之降了下來。
但太醫也說了,是藥三分毒,這藥對兩歲孩子來說不宜長期服用,最好就是現在就將狀態穩住,然后改換溫和的方子慢慢調養。
很顯然,小病崽并不配合醫囑,如此哭鬧下去這藥何時能停
韓深就沒見過這么黏人的孩子,前兩天他的確沒怎么離開過,最長不過就是三日一次的朝會,不過上朝時崽還在睡覺,等崽醒了自己也很快下朝,算不得分開。
難不成之前的精怪爹,就時刻將崽帶在身邊
想到崽子的身體,韓深的臉色就一黑再黑,踏出的每一步都滲著黑氣。
撩袍大步邁入房內時,小病崽正乖乖巧巧地睡在拔步床中央。
圓潤的小身體微側,頭朝外偏著,像是睡著前一直盯著門口的方向。
肉乎乎的白嫩小臉蛋上還有著明顯的淚痕,看得韓深步子越發輕緩,心卻跳得越發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