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地上的斷腿公子以為自己大限將至,沒曾想韓深帶著的崽子突然來了這樣一出。
周圍路人聽到將軍府護衛口中難以置信的“掌印”“韓深”本也嚇到周身僵硬,可當看到他被懷中小童薅得面部扭曲,且小娃娃竟是丁點不怕,還敢要這要那,覺著眼前景象玄幻之余還有些想笑。
是以大家看了父子互動后動作統一,俱是低頭捂嘴,生怕冒出什么聲響惹怒眼前的大人物。
而韓深也是真的很氣,氣這小崽子小嘴叭叭什么話都說得出口,不僅做他的主,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不論面子里子是丁點兒沒給他。
想現場就讓他允了,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不過這崽若是鬧得厲害,也是可以讓楊全之后來買
韓深正一臉慍色,似要發作又似想要忍下的模樣。
被掌印頭頂的小公子點名的獵戶,只能看到韓深的背影,自是小娃娃說什么是什么,生怕戰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是以小崽子要狐貍的話剛落下幾息,獵戶已然轉過腦子,手忙腳亂地拿起小木籠,跌跌撞撞上前兩步跪地奉上“小公子看、看得上是小人的福氣,望、望掌印笑納。”
崽子從善如流,呲起小白牙一拍巴掌“全全,賞”
雖才兩歲,語氣熟練神態自然到已經讓不少人幻視,紈绔少年一擲千金的豪氣模樣。
旁的下人可能還要在父崽間相左的決斷中猶豫片刻,但楊全這種一直跟在小主子身邊伺候的,實在太過了解掌印對小主子的寵溺。
第一時間按崽的要求將錢賞了出去,并穩穩捧住小木籠。
韓深見狀不露痕跡地深吸了一大口氣,冷呵一聲,甩袖便走。
周遭寒氣四逸,作為人盡皆知的當朝第一大奸佞,落在旁人眼里自是一舉一動都透著陰邪暴戾,離開的每一步亦如同踩上在場每人的心臟。
唯一有別于這般可怖氛圍的,就是掌印那甩不開的窄袖,與頭頂的胖崽。
前者讓習慣寬袍大袖的韓深的甩袖離開,看起來像是突然揮手抽打空氣,而跨坐在韓深脖頸的小胖崽,還無事發生般快樂地晃著一雙小短腿。
搭在一起,再看韓深頗有種惡疾突發之感陰鷙但有病。
崽才不管親爹的風評是如何被害的,滿心滿眼都是他有小狐貍啦蕪湖
重新回到馬車才從爹的脖子上下來,對上爹陰沉到要滴墨汁的黑臉,好奇歪頭“爹爹幾么不高興哇”
韓深雙拳攥緊,捏碎無數空氣,啞忍片刻為避免自己開口即咆哮,用力壓低聲線“誰準你個小東西沒事就往你爹頭上爬的”
崽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臉真誠地說道“可爹面具炸啦,趴趴怕怕呀”
韓深“”
“這的確是爹思慮不周,爹自是不會讓你受半點傷害,但是”
不等韓深說出后面真正想說的轉折,崽聽完全面的道歉就呲牙一笑“好噢寶原
諒爹爹了,下次不許介樣了喔”
父崽說話間,楊全已經抱著小木籠小跑趕了上來,畢恭畢敬將木籠奉入馬車內。
崽子一見頓時眼前大亮,哪里還顧得上一臉憋氣正試圖給自己找回場子的老父親“哇哇呀呀全全,把籠子打開。”
韓深他訓話呢
籠子雖小卻是被獵戶釘死的,楊全沒這個力氣,便側身讓福貴來試,小狗崽模樣的小狐貍崽子很快便被放了出來。
崽子想去抱它,狐貍也動作緩慢撐起身體,試探著往崽身邊蹭。
“一身臭味不許抱”韓深厲聲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