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碧娘覺得她們是拿她做消遣,還是不生氣。
這逆來順受的性子,跟狐柔所求相差甚遠。
沈素語氣中也多了些無奈“我以為你該明白的,她問你求過的不是嗎,她想你跟她像平常夫妻一樣不只有順從。”
狐碧娘誠惶誠恐“碧娘不敢。”
沈素以前只知道狐碧娘過于柔弱,倒是不知道她又柔弱又執拗,她堅持著將她自己擺放在個她早已適應的低位,不肯向上攀爬半步。
不敢,她總是不敢的。
可偏偏每一句都在拒絕狐柔的懇求,現在還抗拒起來了沈素。
狐碧娘看著是個耳根子軟,心也軟的,可事實上無論是狐柔說的話,還是沈素說的話,她半句都沒聽,
嬌弱成那樣了,倒是個主意正的,就是沒正對地方。
她們的交談,狐柔和衛南漪也聽見了。
小狐貍再也沒有平日里的囂張肆意了,她甚至連走近狐碧娘都在猶豫,伸過去的狐貍手也遲遲沒有碰到狐碧娘,她呢喃一聲“碧娘,我是不是錯了。”
自然不是狐柔錯了,而是狐碧娘成長的環境便是那樣。
她經
受過所有不公正的對待,遭遇過太多的冷眼,早已習以為常。
狐碧娘幫著狐柔逃脫了命運,可她自己卻逃不脫命運,因為狐柔的命是天給的,而狐碧娘的命是她給自己戴上的枷鎖,她只允許自身卑賤地活著,那她們又該怎樣帶著她逃離出來呢
“圣女大人怎么會做錯事呢。”
狐碧娘說得誠懇,可狐柔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她掙開了衛南漪扶著她的手,整個人朝前趔趄半步,竟是跌落了下去。
“狐柔姑娘”
衛南漪忙是要伸手來扶著狐柔,可狐柔揮開了衛南漪的手“衛仙子,我一定是做錯了。”
狐柔跪在地上,雙膝慢慢挪動。
她逼近了狐碧娘,撿起來了那根被狐碧娘扔下的靈棍,她舉著靈棍遞給狐碧娘“碧娘我做錯事了,我總欺負你,你打我吧”
“圣女大人”
狐碧娘驚呼一聲,看著跪在她跟前的狐柔,剛剛還能站立的雙腿忽然一軟,朝著地上跪了下去。
她們兩只狐貍相對而跪,眸光交會。
離得近了就連呼吸都能糾纏在一塊,偏偏像是相隔生源,一個在云端,一個在地底。
狐碧娘忙是伸過去手,攙扶狐柔“圣女大人,地上涼,你快起來。”
她只擔心狐柔。
在狐碧娘這里狐柔很要緊,女兒很要緊,唯獨是她自己沒那么要緊。
“碧娘,你打我吧,我求求你了,你打我吧,我真的錯了,我不該欺負你的,我是個惹人厭的狐貍,我”
她往狐碧娘手中塞著那根靈棍,可狐碧娘又怎敢接下,她不安地推拒著“不,圣女大人是雁碧山最美麗的狐貍,也是最有天賦的狐貍,最是討人喜歡了才對,圣女大人沒有欺負碧娘,圣女大人已經是碧娘最好的命了。”
狐碧娘所說的話,沈素和衛南漪也有在聽。
她們現在是走也不是,不走也別扭。
狐碧娘說得很對。
依著她的身份,如果不是討了狐柔喜歡,日子只會更糟糕,甚至早早就離世了,活不到如今的。
狐柔是她最好的命,也是唯一改名的機會。
不,這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