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俞可鈺說“真羨慕你”,鐘息的鼻尖忽然泛起一陣酸澀。
鐘息回頭看了一眼盛煊,然后湊近了悄聲告訴俞可鈺“霍司承說盛煊也喜歡你。”
俞可鈺僵在原地。
“他說盛煊其實一直在做他父母的工作,只是盛家的傳統思想太頑固了,但一定有更好的辦法,你不要去突擊隊了,好不好”
一向溫和平靜的俞可鈺忽然變得局促,“不是的,你們都理解錯了,阿煊對我不是情侶的那種喜歡,只是親情而已。”
“不是的,小魚”
俞可鈺笑容慘然,“別動搖我的軍心了,小息,讓我安安心心入伍吧。”
鐘息沮喪地低下頭。
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明明四個人還待在一起,他卻陣陣心慌。
霍司承察覺到鐘息的情緒變化,走過來從后面摟住他,附耳問“息息怎么了”
鐘息看了看俞可鈺,又回頭看了看盛煊,他怕俞可鈺難過,于是扭著身子離開霍司承的懷抱,不想和他舉止親昵。
他小聲說“沒什么。”
霍司承把胳膊搭在鐘息的肩膀上,捏了捏他的耳垂,欲言又止。
逛著逛著,終于到了晚餐時間。
俞可鈺帶著他們走到他預約的融合餐廳,接過菜單,征求了一圈意見,點了幾個菜。
他記得所有人的口味偏好,特意向服務員叮囑少辣,茄子炸得脆一些,不要沙拉醬要番茄醬。
鐘息一直盯著盛煊和俞可鈺。
俞可鈺表現得越輕松,鐘息就越難受。
他們兩人之間盤亙著無比尷尬的氣氛,明明坐得很近,卻沒有任何互動。
鐘息看得著急。
可能是他現在的感情還算順遂,所以他就格外希望身邊的人也能開心幸福。
俞可鈺是他見過性格最好最溫柔的aha,很難想象十歲時遭遇了那么悲慘的家庭重創,父親去世母親進了精神病院,俞可鈺不僅能堅強長大,還能向周圍的人釋放善意,不求回報地對別人好。
俞可鈺覺得自己配不上盛煊,可鐘息一直覺得,俞可鈺才是最好的。
如果俞可鈺這樣的人不能收獲幸福,鐘息會覺得所有人都不該幸福。
服務員陸陸續續把菜端上來。
“我后天就要參加突擊隊的初選了,一旦通過,今年年底應該就要入伍了。”俞可鈺說。
終于還是聊到了這個話題。
盛煊放下筷子。
俞可鈺看了盛煊一眼,嘴角笑容凝滯了片刻,隨即又恢復如常,“海軍突擊隊的服役期是三年,等我回來,阿煊和司承大概都工作了,小息也畢業了,其實三年很快的。”
鐘息心里生出萬般不舍。
“說不定到時候司承和小息都結婚了,按照司承的性格,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俞可鈺頓了頓,笑容在轉頭望向盛煊時變淺“說不定
阿煊那時候也結婚了。”
盛煊沒有回應,臉色平淡,有一下沒一下地擺弄著手邊的銀質筷根。
俞可鈺第一次開這種玩笑,難免有些尷尬,最后還是鐘息打破僵局,他問俞可鈺“小魚,你真的做好決定了嗎”
“嗯,做好決定了。”
鐘息心里一片灰暗,頓覺索然無味。
他想不明白,難道這個世界上就他一個人覺得有些危險根本沒必要經歷嗎想要挑戰自己當然無可厚非,但如果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即使挑戰成功,又有什么意義他不理解為什么所有人都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就連盛煊都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只有他在不停地挽留。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彌漫心頭。
鐘息愈發難過。
他從小就被鐘毅德和周斐養在溫室里,對槍林彈雨的生活充滿恐懼和抵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