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神色如常,不見波瀾,就像是無意間隨口加的前綴。
溫硯閉了閉眼,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也許只是季知遠隨口的一句話,卻無疑在他的心上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不不好意思,溫老師,我有點太激動了。”沈彰正不好意思的縮回手。
“沒有沒有,季大哥開玩笑的。”
彼時,季知遠便搭上了沈彰正的肩“逗你的,怎么一板一眼的,比我爸還沒趣。”
“沒大沒小。”沈彰正故作生氣,語氣還是沒兇起來。
眾人在一起聊到黃昏才盡興,季知遠怕夜里溫度太低溫硯上下車的時候會受寒,于是便趁著還有點日光余溫的時候便送他回去。
從熱鬧又溫情的季宅回到死寂又冷漠的止園,溫硯還真有些不習慣。
他抱著云胡坐在明靜軒里發呆,耳邊一只回旋著季知遠的那句話。
那句語氣平常到沒有半點起伏的話。
“我的溫老師”。
他越想心頭的思緒便越亂,像是一團纏在一起的毛線,怎么解怎么繞都出不來。
“云胡,你說,他是故意的嗎還是無意的”溫硯捏著云胡毛絨絨的肉臉,已經無助的問起了小貓。
“喵”云胡抬了一下眼皮,好像在說你們人類的情感太復雜,我一只小貓咪怎么會懂呢。
夜里,窗外又開始下雪,這也是嵐京這個冬天的最后一場大雪。
大寒過后,便是春來。
伴著大地上的萬物復蘇,嵐大的寒假也結束,迎來新的學期。
季知遠的工作又開始忙起來,尤其是開學初,課程拍的比較滿,但還是騰出時間來,接送溫硯來嵐大上下班。
溫硯一直說不用麻煩,家里司機休年假也已經回來了。
但,他總想著多和溫硯相處也是好的,況且,他在心里總是不由和沈焉相比。
沈焉都能做到的事情,他怎么能做不到呢。
這天,他照常接到溫硯,車子開到嵐大的后門前。
即使二人很低調,在校內也很少同框,但還是被眼尖又心細的學生們抓到過好幾次。
其實被發現也沒什么,畢竟二人訂婚的消息早就在圈里傳開了。
只是溫硯總以為季知遠并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車子正要從車道上拐進大門的時候,眼前忽然冒出一個人影。
季知遠猛地剎車,二人都因慣性往前一磕。
再次抬頭的時候,車窗玻璃映出沈焉的臉。
“還真是陰魂不散。”季知遠氣極,將車停好就要解安全帶下車。
“季大哥,你在車上等一會我吧。”溫硯出聲,偏眸看他,眼神堅定,“我想自己解決,總這樣只是躲著,也不是辦法。”
季知遠的手停在安全帶的卡扣處,還是解開了,眸色沉沉“好,我在車上等你。”
溫硯點頭,推開車門,下車,緩緩走到沈焉身邊。
許久沒見沈焉,最直觀的感受便是男人的臉上再不見得意之色,堆滿憔悴且毫無生氣,那雙原本還能談上幾分姿色的含情眼也失了活力,像是一副行尸走肉般。
“硯硯,我就知道,我能在這找到你的。”男人笑著,笑得有些嚇人,“我發給你的短信,你是不是沒收到,對,你一定是沒收到。”
溫硯只是冷冷地看他“收到了,但沒耐心也沒必要看,所以都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