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他上完課,準備找溫硯一起回家。
辦公室里,溫硯正和孟向北討論著書法大賽的事宜。
“向北,你交給我的那幾幅作品我都有仔細看過,但我覺得,你的水平還不止是這樣,回去再找找狀態”溫硯的表情柔和,輕聲細語的。
窗外金色的光線打在他的側臉,襯得肌膚愈加細膩白皙。
“好,我回去再練練”孟向北有點看呆,不好意思的斂下眸,“聽說老師要辦個人展了,我能去看嗎學習學習”
“當然啦。”溫硯一口答應下來,“正式展出大概還要一周以后,到時候老師帶你去吧,順便介紹書法協會的其他老師和你認識認識。”
溫硯很欣賞孟向北,也看好他的書法能力。
他總覺得,孟向北的字有股生命力,朝氣蓬勃的,如果能得到指引,成才成器也并非沒有可能。
“真的嗎謝謝老師”男孩壓根藏不住自己欣喜的眼神。
溫硯也對著他謙和的笑,一對梨渦微微蕩起。
而這一幕也恰好被掩在門前的季知遠盡收眼底。
溫硯已經許久沒有這樣對自己笑過了。
也許久沒有在他的面前這么開心過。
他暗下眸,心中一陣鈍痛。
不是沒有問過溫硯怎么了,只是一直得不到答案。
溫硯只會說“沒事”,“沒怎么”。
可明明就是有事。
嵐京已經到了入夏的季節,午后總是會下暴雨,雖然能暫退熱潮,可是空氣里難免濕漉漉的很難受。
溫硯一回到別墅便去沖澡,沒想到今天的這場暴雨直接澆滅了城區以東的一大片電路,別墅也難免其禍的停了電。
他剛從浴室出來,季知遠便匆匆上樓,走進他半掩著的臥室“停電了,估計要一小時左右才能來,正在搶修。”
沒有燈源的臥室只能暫憑著窗外
的幾縷天光。
“噢。”
溫硯身上穿著松松垮垮的睡衣,濕發一縷縷的,還沒來得及用毛巾擦干。
季知遠不知從哪拿出一條干凈的毛巾,圍住溫硯的腦袋,揉搓著他濕乎乎的烏發。
鼻間被一股淡淡的沐浴露味包圍。
他的動作自然又輕柔,溫硯都忘了反抗。
幾秒后,他才反應過來,伸手抓住了頭頂的毛巾“我自己來就好了。”
“我再擦一會就干了。”季知遠抓著毛巾,沒有松開的意思。
“我自己來吧。”溫硯重復,執意著。
男人無奈,只能無力的松手“好,記得擦干一點,別感冒了。”
“嗯。”
“等會晚飯做你愛吃的珍珠丸子,你要吃,好不好”季知遠近乎是懇求的語氣。
這兩天,溫硯吃的實在太少太少,好不容易圓起來一點的臉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
溫硯點點頭,沒有再拒絕。
男人很高興,匆匆下樓去做丸子。
他則繼續用毛巾擦著頭發,動作緩慢,顯然是心不在焉。
他也并不是故意冷著季知遠,只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繼續和從前那樣嗎
可是越陷越深的只有自己,季知遠不會喜歡他。
要是最后,季知遠走了呢,他該怎么辦。
他都不敢想。
所以,季知遠越是關心他,越是對他好,他就越是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