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硯將下巴抵在他的肩上,雙手抱住他的窄腰。
“我當然喜歡你。”
“是最喜歡嗎”在這點上,他總是不自信。
“不然呢。”溫硯癟嘴,“我從小到大只喜歡你,你呢你在國外那二年,有找小洋男朋友嗎”
在國外的那二年,他一心撲在學業上,每天都栽在電腦前,靠著黑咖啡續命,每每閑下來,就覺得鄉愁不得解。
腦中不自覺浮現出溫硯的臉,和那對讓人心醉的梨渦。
所以,他從不敢讓自己閑下來。
“沒有。”他側過臉,吻了吻溫硯細膩的脖頸。
等等,從小到大
他忽而發現了什么。
“從小到大那沈焉”
他極少在溫硯面前提起這個名字。
“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沒有別人,從來都只有你,笨死了。”溫硯抓著他身上的風衣面料,“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他,只是趁機報復再利用一下他而已,”
“報復”
“我應該和你提過吧,賀詞得病,很大的原因,是他被一個混蛋給騙了,沈焉就是那個混蛋。”溫硯將臉蛋抬起,稍稍從男人的懷抱里退出一點,那雙狐貍眼緊盯住他,“至于利用,是我想利用他來推進我要和你坦白,我確實是處心積慮,蓄謀已久的和你結了婚。”
他一直沒有提起,是他也覺得,這件事,他實在做的不夠磊落。
他怕,季知遠會不會因此對他改觀,會覺得他是個城府頗深的人。
他怕季知遠會不喜歡這樣的他。
“如果,你覺得這樣的我很陌生,你不喜歡,剛剛的求婚可以不作數”他說著,聲音越說越弱。
眼角微微上翹的狐貍眼也緩慢垂下。
直到季知遠開口:“為什么會不喜歡,無論你是什么樣的,我都會喜歡。”
像是溺進深海中的人被救上岸,渡了氣。
溫硯被失落占滿的眼忽的被點亮,陰霾也被驅散干凈。
他再度抬眸,
對上季知遠的星眸:“真的嗎”
男人的臉朝他傾來,唇瓣猶如羽毛般輕柔的撫過他光潔的額頭。
“你蓄謀已久,我又能光明磊落到哪去呢。”季知遠笑著,唇角向上勾,溫柔又親昵地喚著:“小硯,你已經自投羅網了,不可能不作數,這輩子,你和我,已經綁在一起了。”
摩天輪已從最高處緩慢下落,季知遠圈著溫硯,看著玻璃外的夜景。
從橋廂里出來,溫硯只覺左手上沉甸甸。
他想,這可能是幸福的重量吧。
季知遠牽著他,漫步在空曠的樂園里。
“你是包場了嗎”溫硯問著,不然游樂園里不可能會沒有人。
“嗯。”季知遠點頭,“原本是想包一整天的,但是韓維說這樣太明顯了,你到游樂園門口就能猜出來我要求婚,所以我就包了晚上。”
“難怪。”溫硯偏眸,抬起視線,望向季知遠的側臉。
眼前,是他年幼時的夢中才會出現的場景。
“我以前做夢都想來游樂園,但我做夢都不敢想”他晃起和季知遠十指緊扣的手。
“不敢想什么”季知遠的手臂也跟著他的節律晃蕩。
“不敢想和我來的,是你。”
道旁的楓樹上,隨著晚風吹下一片紅楓葉。
在空中搖曳,飄蕩。
溫硯攤開手掌,接住那片飄零的落葉。
就好像,接住了飄搖破碎的童年,也接住了溫暖燦爛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