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派的官員,在聽到后世人辛辣批評的時刻,就心道不妙,卻壓根無力反駁,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變法派的臉上露出一個欣然的笑來。
如果這是他們同時代人的批判,保守派的回擊怎么也不可能這樣的微薄。
他們都是通過了科舉選拔考試的存在,在文字功夫和唇槍舌戰的事情上不認為自己會有所遜色。
然而這是后世人更關鍵的,由天幕這一完全反常識反常理,在他們認知中只可能存在于神鬼偉力操控下的存在所道出的。
這天然使得他們試圖說出的抗議,被處于在了一種不利的境地。
而他們的對手可不會那么輕易就放過這樣明眼人可見的優勢。
所以韓琦站了出來。
變法派中最年輕,以未到不惑之年的年紀就躋身樞密副使,成為仁宗指定的輔臣中樞格局中的重要人物,性情比起旁人更為直接銳氣些的韓相公罕見在朝堂上露出一個笑來。
“唐末本有此弊,而太祖太宗本因我朝初定之際,人心不穩,上下未定,雖有心革之,卻不得不稍緩為之。”
屁話
保守派官員在心里一個大白眼就翻了過去。
誰不知道那兩位當時忙著坐穩自家皇位,打壓武將省得他們動不動想要犯上作亂造反搶皇位啊。文官當時本來就因為戰亂和五代不重文風沒有多少,他們想沒想到冗官那層上去還不一定呢
“而如今太平盛世,”能當宰輔的人,哪怕再年輕,睜眼說瞎話也是張口就來面不改色“陛下更該趁承平之際,紹祖宗之德,接續其業啊”
所以明黜升、抑僥幸、精貢舉、擇官長吧
看著笑意吟吟的韓琦和他身后不少官員難看的臉色,讀出了對方言下之意的趙禎
韓相公,您這抓時機的功夫,確實很出色啊
其二就是大家眾所皆知的藩鎮問題。
藩是“保衛”之意,鎮是指軍鎮。唐廷設置軍鎮,本來是為了保衛自身的安全。直到李隆基大量擴充防戍軍鎮,設立節度使,把天寶十節度搞出來之后才開始翻車,走向了安史之亂。
這些節度使長期在邊地擔任一個職務,在邊地自成一霸,因此與士兵關系十分密切。
五代十國唱主角的便是這些節度使,他們將募兵之中的精銳作為親兵,稱牙兵,牙兵中再選精銳,稱為義子,層層形成了將領之間的一種裙帶關系。
而安史之亂結束后,這種藩鎮割據的現象也并未消失。
曾經作為安史舊部的河北三鎮依舊不肯實際服從于唐朝廷,在其周圍和西北內地大設藩鎮試圖制衡的政策也沒能成功,反而導致了一種藩鎮林立,中央政府政令不出京門的尷尬局面。
唐德宗對其的打擊更是直接引發了涇源之叛,使得禁軍權力被交予宦官,宦官因此得以掌權,埋下了唐末宦官專權的禍根。
也就唐憲宗時期平定了西川之亂,又在十
幾年里接連平定淮西等鎮,使得中央可以收歸權力,行政力量得以下達地方,成就了“元和中興”
,但河北三鎮到底也只是形式上的統一。
這一段完全講的是唐朝,并且是他們宋朝一直堅定抵觸回避的方面,宋人的神經倒是放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