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覺得自己的人生太艱難了。
在尤斐帶著海德曼和謝爾快速跑出圣卡萊時,扎克其實一直隱于暗中跟隨。
事實上,當謝爾出現在尤斐身邊時,扎克是非常欣喜的。
這說明了什么說明公爵夫人默許了尤斐的世界那么大,我要去看看的旅游目的,那么扎克理所當然地做不到公爵夫人的命令無法將尤斐帶回去,就別活著回來了
那他不就能奉命旅游了嗎
扎克懷揣著一股難以表達的喜悅心情,跟著尤斐離開了圣卡萊,直到霜花大公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縮短了趕路時間,將原本一周的路程壓縮成了三天,如旋風般沖回了霜花城堡。
然后扎克接到了來自公爵大人的命令立刻滾回來,不然扒了你的皮
扎克心道不好,只能懨懨返回,并在心里準備了好多個解釋的理由。
比如大公的命令是給尤斐的,讓尤斐留下來等大公,可沒說讓扎克阻攔甚至將人抓回來。
比如公爵夫人默許了尤斐的離開,扎克夾在其中不知道如何是好。
再比如他需要時刻盯著殿下的行蹤,貿然離開可能會讓殿下處于危險之中
但等扎克連夜趕回王都,親自見到霜花大公后,立刻知道以上所有理由都沒用了。
霜花大公像是處于中二期的狗子、發情期的雄獅、帶崽期的北極熊。
困在圣卡萊無法出門這一事實讓霜花大公非常不爽,更不爽的是,他還能遙遙感應到尤斐那小兔崽子在外面撒花的軌跡
簡直是自己不得已被迫減肥,有人在旁邊吃炸雞喝可樂一樣可惡。
霜花大公見到扎克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他覺醒了,覺醒的速度太快了。”
就好像雄獅之間向來都是父呲子嘯,霜花家族的兇獸血脈也是如此,尤斐的氣息雖然微弱,卻時不時挑動著霜花大公的神經,讓他在暴躁和冷靜兩種情緒之間來回搖擺。
“你去將那小子抓回來,或者趕緊將他給我攆出去”
霜花大公在書房里來回轉圈,不同于公爵夫人的書房在城堡某一層,大公的書房在一樓,房間地面是用魔法特制的、據說甚至能承載偽神攻擊的神石。
即便如此,地面仍被霜花大公踩出了印子,一圈連著一圈,腳印清晰可見,顯然他忍得很辛苦。
扎克見狀忍不住說“您為什么不去和夫人聊聊天”
情緒總要發泄出來的,要么打兒子,要么和老婆相親相愛,后者顯然更適合霜花大公。
霜花大公暴躁地捶面前的特制沙包“她閉關去了”
扎克出了個主意“我和您說說這幾日殿下都做了什么,然后您轉告給夫人”
這之后就可以理所當然地談天說地、加深感情了唄。
霜花大公動作一頓,圓圓的眼睛里閃過了一抹精光。
“哦看樣子你很喜歡尤斐這孩子,
愿意為他拖延時間。”
霜花大公一眼就看穿了扎克隱藏起來的小心思。
他坐了下來,
,
反而像是發現了逗貓棒,整個人都提起了興趣。
“扎克,你的老師給我父親帶來了很大麻煩,所以父親在選拔新的暮曉首領時,最要緊的一點就是野心,他不允許下一任暮曉的首領有任何自己的想法。”
事實上扎克的確沒有自己的想法,他就是個頹廢的工具人,大公說什么他做什么,讓霜花大公想將工作政務塞給扎克都做不到
因為扎克完全不懂
即便后來霜花大公有了自己的孩子,扎克也并未對這幾個孩子表現出任何傾向,只是聽命行事。
“來,扎克,和我好好聊聊,你和尤斐都發生了什么好玩的事。”
霜花大公單手撐著下巴,身體靠在椅子上,語氣聽起來溫和極了。
可扎克卻心生恐怖。
書房位于一樓,盡管不會被大公用力踩穿地板,但也有弊端采光不好。
也所以,哪怕是白日,書房里仍然開著很多魔法燈。
燈光照射下,幾乎沒有任何陰影存在的可能,但在扎克面前坐著的大公腳下,黑色影子如緩緩暈開的墨水,蕩起淡淡的漣漪,一點一點籠罩了過來。
像是一頭潛伏在黑暗里,用幽冷目光盯著獵物的兇獸。
扎克垂下眼眸,心里哀嘆連連,動作倒是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