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自責是自己不夠強,自責讓她等了一整晚。
那可是五個壯年男子。
他能撐五分鐘已經是奇跡,換別人三十秒就得倒地上。
與此同時,周念也明白,鶴遂為什么要反復強調那句話
“不管我是什么樣,都別離開我。”
看來他是真的害怕她在看見監控會嫌棄他。
他真是一個大傻子。
“你趕緊抱抱他吧。”段武實在看不下去了,“我感覺他好可憐啊,他都要哭了。”
周念立馬回過神。
她伸手抱住男人的雙肩,將自己送上去,帶著哭腔說“鶴遂,我只會心疼你,怎么會嫌棄你不要你。”
“真的”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嗚嗚嗚”周念控制不住情緒,又開始哭起來。
男人的大手輕撫在她背部,發出一聲劫后余生般的嘆息。
只要她還愿意要他就好。
盧國強在在這時開口“挨打只是他在善進遭遇里遭遇的冰山一角,據我們調查,他還經歷過長時的禁食,甚至是電擊。”
在周念錯愕的眼神里,屏幕上畫面還在繼續播放。
她看見盧國強對鶴遂露出憐憫的目光。
畫面上,鶴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
他們不給他任何事物,只允許他喝沖廁所用的臟水,最長一次禁食記錄是13天。
暴瘦的軀體以深刻形式將苦難直接呈現。
他的每一根脊骨都能被清晰看見,肩胛骨上的最后一絲肌肉消泯后,只剩下嶙峋陡峭的弧度。
讓人望之生寒,頭皮發麻。
鶴遂在善進最瘦的時候,體重只有80斤。
開什么玩笑,就算是她80斤的時候看上去都已經很瘦,何況他還是189的個子。
他和她最瘦的時候情況相差無幾。
渾身皮包骨,遠看像一具行走的骨架,風吹都能倒,所有軀體部位只有大腿上掛著很薄一層皮肉。
手臂上全是爆根,連起身都困難。
人在極度饑餓的狀態下只能昏睡度日。
鶴遂不分晝夜地昏睡著,他被關在小黑屋里,也分不清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
偶有清醒的時候。
他就拿著一個小石子在墻角刻字。
字跡被監控清晰捕捉
念。
念念。
周,念。
周吳鄭王的周,念念不忘
的念。
“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我開始出現幻聽。”鶴遂不敢抬眼看屏幕,“我聽見好幾個人在耳邊說話,我覺得他們很吵很吵。”
果然,畫面上的鶴遂突然對著空氣暴呵“能不能閉嘴”
“”
“別和我說話”
周念哽咽問“是你身體里的其他人格開始出現了嗎”
鶴遂低低嗯一聲。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那些教官故意跑到他的屋子里說話,嘲笑他。
可每次當他抬頭,都只看見一片昏暗的空蕩蕩。
他開始意識到
他病了。
還病得不輕。
“這時候你還是不肯服軟。”段武做著記錄,“所以他們就開始對你進行電擊”
“嗯。”
周念的喉嚨狠狠一緊。
下一幕,殘忍至極的畫面就撞入她的眼簾。
鶴遂被綁在一張黑色的皮床上,四肢瘦得隨意可折,胸膛如展開的兩扇排骨。
那些人給他的頭上,胸上貼上電極片。
通電的那一刻,電流強烈的刺激讓鶴遂渾身劇烈痙攣顫抖,但他被綁得完全無法動彈,他捏緊拳頭,痛苦地蜷緊腳趾,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十秒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