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飛快,眨眼間,距離沈熾的生辰便只剩下三日。隨著生辰接近,皇宮上下忙碌不堪,季容妗也時常要出去監察,防止有人趁亂生事。
寧王前兩日入了京,是他們首要監察對象。一天二十四小時,三班輪流監視。
這些時日,季容妗在影二的操練下,穩扎穩打地進步著。長時間的監察對她而言也不算什么,因此,在換完班回府后,她還有些余力。
江楠語的信件就是這個時候到的。
從一周前兩人跑完馬后,她便再沒收到過江楠語的信件,起初以為她是被捉回去學禮儀了,后來從季母那里得知,江楠語是被關禁閉了。
她打開江楠語傳的信件,上面只寫了一句話晚上亥時花滿樓相見,有大事相告事關公主,一定要來
季容妗不太確定她口中的大事是什么,畢竟,一個被關在家里的人怎么會知道公主的大事。更何況,什么大事需要在花滿樓說
亥時,花滿樓門口。
江楠語隔著老遠便看見遠處慢悠悠過來的季容妗,她揮揮手,道“這邊,這邊。”
季容妗看她一眼,依舊不緊不慢。
江楠語“哎喲”了一聲,往她的方向一米六一米七地跑去。
季容妗瞧著她瘸巴瘸巴的樣子,目光落在了她的腿上“腿怎么了”
彼時江楠語已經一溜煙跑到了她面前,聞言沒好氣道“還能怎么樣,我爹打的唄。”
“對了,你先別關心這個。”江楠語往她身邊靠了靠,神秘兮兮地道“你知道今晚花滿樓有個拍賣活動嗎”
季容妗下意識想到的便是那些拍賣處子的活動,心中雖有些抵觸,卻還是疑惑道“這和公主有關系嗎”
“當然有。”江楠語眼睛四處瞟了瞟,湊到她耳邊道“我從我旁的姐妹那里聽來,聽說今夜拍賣的是新晉花魁的初夜,這不是關鍵,關鍵是,這花魁與公主有六分相似。”
季容妗斬釘截鐵“不可能。”
這一聽就是無良商家為了拍賣出個好價格弄出的噱頭。
畢竟公主的身份在那,敢以她的名頭做這種事,除非不怕株連九族。
江楠語“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兩人進去時,未進包廂,只在大堂中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環顧四周,清一色男子,仗勢極大,來勢洶洶。
從穿著來看,這些人無一不是家里有錢的公子哥。
拍賣還沒開始,這些人便三三兩兩圍在一起調笑玩樂,或點幾個歌姬作陪,手攬美人腰,好不快活。
季容妗對此感到震驚“不過一點噱頭,竟然來了這么多人。”
江楠語幽幽道“你不也來了”
季容妗“”
看來這噱頭確實有用。
“不太對吧。”季容妗想了想,道“若是他們真敢這般宣傳,我怎會一點消息收不到。
”
“因為他們從未對外宣傳過。”一道聲音忽地插進來,自然地坐在了季容妗身邊“這樣的事他們自然不敢大肆宣傳,只在有一定財富與地位的商人之間口口相傳。”
季容妗扭頭,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具“葉公子,你也來了”
穿著玄色衣袍的女子點點頭,輕笑“許久未見,季公子,江公子。”
三人寒暄了一番,季容妗的目光再次移到那尚且空著的臺上,心中卻在想著面具女子方才的話。這女子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關鍵是,打著公主的名號,竟然真的沒被他們發覺。
眾人等了許久,江楠語已經開始抱怨“怎么還沒開始”時,銅鑼聲忽然敲響。
花枝招展的老鴇出現在偌大的臺上,見著下邊的人這般多,笑得嘴都合不攏“感謝各位公子對我花滿樓今夜的拍賣活動如此支持,想必諸位也知曉,接下來拍賣的是我們花滿樓的頭牌蓮夏的初夜”
老鴇頓了頓,笑容曖昧“想必大家先前也都有過了解,話不多說,接下來,由我們蓮夏為大家帶上一段舞蹈。”
老鴇的話落下,現場果真沸騰起來。
音樂聲緩緩響起,如婉轉的流水輕輕拂過每個人的耳畔,伴隨著紛紛揚揚落下的花瓣,帶著面紗的女子從空中緩緩降落,背對著眾人。
女子只穿著一層薄紗,背影婀娜,藕節般的手臂揮舞間,瑩白的后背便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