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德瑞拉笑不出來了。
他想,他的表情大概只在一瞬之間,就變得很難看,但是眼前粗心大意的少女還在思索她腦中的問題,全然沒有發現。
辛德瑞拉感覺自己咬牙的聲音太大了,但是如果不緊緊咬住后槽牙,他就沒辦法維持僵硬的微笑,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肌肉緊繃到發抖,當然,大腦里的那根弦也是。
急切的破
壞毀滅點什么的沖動,伴隨著瞬間涌上的扭曲情緒一塊,幾乎將他的大腦攪成一團漿糊。
啊啊果然明天還是
后來凜凜又說了什么,他又回應了什么,完全都想不起來了,無非就是把之前的話又換了個方法重復了一遍,他已經沒辦法組織出什么毫無漏洞的話術了。
他金色碎發覆蓋下的眼眶發燙。
但在他的情緒崩潰之前,他聽到少女忽然輕輕嘆了口氣。
她忽然伸出手,觸及他額前的金發。
辛德瑞拉一下子僵住。
她的手指穿過他的碎發,觸碰到他的臉頰,他的耳根,辛德瑞拉一動都不敢動,剛才眼眶滾熱之時,眼球已經濕潤,此刻被她一碰,更不用說瞬間及其酸澀的滋味瘋狂上竄,淚意沖擊眼眶。
她撥弄他的金發就可能看見他的眼睛。
辛德瑞拉不敢眨眼,害怕本只是霧氣的眼淚,會驟然落下。
他完全不敢動。
直到她的手指離開他的臉,辛德瑞拉才急促的眨眼,成霧的眼淚凝聚,成為細碎的晶體,沾在睫毛上,把睫毛濡濕成一縷一縷。
“這樣可以了吧。”
坐在柴堆上的棕發少女歪著頭問他,并且給了他一枚金幣。
第二天的太陽升起時,辛德瑞拉才將那枚金幣松開。
凜凜給了他很多枚金幣,他貪心的將這些金幣全都兜攬在懷中,一個一個的撫摸無數遍。
辛德瑞拉的房間內沒有窗戶,也無法判斷具體的時間,但他的作息一向都很規律,所以即使在無光的暗室內,也足以判斷,過了一夜了。
他靠著房門坐了一晚。
直到早上,微不可查的撲扇翅膀的響動從房門外傳來,聽到窗戶被“咔吧”推動的聲音,他才噙著微笑,回到床邊。
一枚、一枚、一枚
他把金幣整整齊齊的排列好,放著彈弓和針線籃的床頭柜的第一個抽屜是空的,辛德瑞拉珍而重之的把金幣放進去。
他只留下了凜凜最開始給他的那一枚,貼身收了起來。
是時候該做早飯了。
辛德瑞拉心情愉悅,走出房間,將廚房的灶火燒的旺旺的,和他的心情一樣。
他一晚都沒睡,但是精神很好。
小小的麻雀,輕巧的不如一捧金幣,棕色羽毛和他想象中的一樣軟。
將鳥兒捧在手心中時,他簡直像是捧著自己的心臟。
那溫暖的溫度,曾經停留在他的胸口。
他的心臟仿佛也被溫暖了,變得柔軟。
辛德瑞拉動作輕盈的洗菜,昨天下午的崩潰和憤恨已經消弭。
徹夜與凜凜呆在一起的體驗,已經讓他恍若獲得新生,他現在是一個溫和而從容的人。
只是,他不敢一直和她呆在一起,所以后來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在陰暗的鼠洞里,他感覺自在多了,但還是難以克制自己,想要離她更近一點,所以他一直呆在門后。
下毒計劃也被他拋到腦后了,現在他認認真真的做早餐。
希望今天的早餐可以和她的口味。
只是。
“系統”
究竟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