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國慶假期結束,秦晏的病也沒好徹底。
江遲身體底子很好,前一天低燒,第二天就生龍活虎,秦晏則是斷斷續續燒了三天,又連著咳嗽了一個星期,中醫西醫都看過了,還吃了許多止咳丸,卻始終不見好轉。
江遲又請了一周假照顧秦晏。
港城街頭,江遲和秦晏并肩漫步。
維多利亞港風景迤邐,摩天大樓高高矗立,與霓虹燈一綴在天際線上,為深藍的夜空增添了一抹絢麗的色彩。
港城是一座歲月感與現代化共存的城市,永遠充滿了活力與生機。
繁華的街道蜿蜒,車輛呼嘯而過,行人如織,絡繹不絕,復古的巴士與燈牌隨處可見,傳統元素與現代都市巧妙結合在一起,是平分秋色,也是相得益彰。
這是與內陸完全不同的獨特街景。
江遲看著眼前的街道,內心感慨萬千,既為祖國的繁榮昌盛而欣喜,又心痛于這顆濱海明珠那長達百年的殖民史。
這里的每一寸土地上都鐫刻歷史的跡痕,星星點點,難以磨滅,永遠不會被歲月風化,它值得每一位國人銘記。
“我時常會想,如果自己生活在那個動蕩不安的年歲,會怎么選擇。”
江遲撫過滿載時光的城墻,那上面硝煙似乎還不散去,冰冷的青磚熱得燙手,是同胞們百年未涼的熱血。
秦晏像是知曉江遲心中所想,沉吟道“愿為馬前卒,死生復國安。”
秦晏所說,正是江遲心中所想。
江遲抬眸看向秦晏,秦晏也在看江遲。
很多時候,他們會有著奇異的共鳴,針對同一片景色總是能有著極為相似的感悟,這種默契,流淌著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欣喜與溫暖。
那是只有他們二人能聽懂的旋律。
兩個人對視幾息,又默契地略過沉重的話題,繼續往前走著。
不時,秦晏總要停下來咳一會兒。
江遲調侃道“還好現在放開了,要是在去年,我就只能在隔離方艙的窗口看你了。”
秦晏掩唇輕咳“我是見了冷風才咳,你又不肯讓我在酒店休息,成日里拽著我到處溜達,我能好就怪了。”
江遲說“你看你體質都弱成什么樣了,還不鍛煉呢”
秦晏喉嚨干癢,清了清嗓,懶得說話。
江遲拿手機訂回程的機票“我最多能請這一周的假,后天就得走了,可你病還沒好利索,我是一點也不放心。”
秦晏看到航程表就煩,神色亦是懨懨“那就別回去,你的專業和實習崗不匹配,實習反正也是浪費時間。”
江遲說“不行啊,我還得畢業,還得考研呢。”
秦晏心念微轉,狀若無意地提到“研究生非得在國內念嗎現在不是都流行出國留學,你怎么不申請國外院校我看加州理工就很好。”
江遲皺起臉,表現出非常非常為難的神情“我英語
不行,口語特別差。”
所以不是沒考慮過出國留學。
秦晏很高興,立即道“我英語好啊,可以教你。”
江遲面露遲疑“你哪兒有時間教我,你不上學了”
秦晏早就想好了說辭“港城大學有幾個交換生名額,正好是到奧蒂斯藝術與設計學院學習,你要是去洛杉磯讀研,我就去申請這個名額。”
這種交換生大都是給有錢人準備的,以秦晏的能力替季瑜要一個名額簡直易如反掌,就看江遲想不想去了。
不過就算江遲不想去國外讀書,他也可以送季瑜出國深造。
江遲有點動心,方思折也在美國上大學,到時候再想辦法把洪子宵忽悠過去,他們哥幾個不又能在美國一塊兒玩了。
江遲松動道“我回去研究研究,我這個績點看他們要不要我吧。”
“肯定會要的。”秦晏篤定地說。
江遲說“那我就試試。”
秦晏遂了意,整個人神清氣朗,久咳未愈的沉疴都好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