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當穩重的攝政王開始快步走,后來拔腿就跑,沖至宮門,也沒坐馬車了,直接卸了一匹馬,翻身而上,殺去章柳街。
侍從在后面追不上,看見幾個暗衛也跟過去了,方才松了一口氣。
笑死,根本不可能穩重。
此刻,章柳街,云水樓,謝歲讓人堵在了走廊里。
前有傅郁離冷若冰霜,帶著一群人攔住去路,沖著言聿白遙遙伸手,“阿言,過來。”
言聿白不動彈,他站在謝歲身后,望著傅郁離時,眼里滿是茫然,還有幾絲不敢置信的疑惑,“傅兄你不是你怎么會在這兒”
傅郁離神色有一瞬間的狼狽,但很快調整完畢,對著言聿白柔聲道“我在此處辦事,回去后同你詳說。”
謝歲美滋滋看戲。
傅郁離可與他們這些小官不同,他官職很高,空降下去的人,辦事總是格外難的。該有的應酬必然還是得有,其實也沒什么,云水樓多是清倌兒,頂天了聽個曲,行個酒令。看傅郁離這樣子,應當是曲子都沒聽,就杵席間喝酒了。
但謝歲不提醒,他就喜歡看人笑話,尤其是姓傅的。畢竟像他這種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來的鋸嘴葫蘆,一般都不解釋,解釋起來也是藏頭露尾。
言聿白看了看謝歲,又看了看傅郁離,嘴角緊抿,看神色,明顯是對傅郁離言行不一是有一點傷心的。
畢竟在他心中,傅郁離亦師亦友,并且還含著幾分仰慕之心,任誰看見自己一直心有好感的人出現在花樓里,心中都會不舒服。
而今天的言聿白,受到的打擊其實挺大。
沉默片刻后,他湊在謝歲身邊,抓住他的袖子小聲道,“謝大人,要不然我們換條路吧”
“來不及了。”謝歲指了指身后,可以看見長廊處,姍姍來遲的魏國公家大公子,帶著他的一群好哥們,氣勢洶洶沖過來,堵了他們的后路。
前面傅郁離還沒掰扯清楚,后面徐靜宣憤怒的聲音先傳過來,“你們兩個給我站住哪個衙門的居然敢當街行兇”
謝歲聞言嘆了口氣,扭頭回望,揮了揮手,笑道“翰林院,崇政殿說書,謝歲,見過徐大公子。”
徐靜宣看著謝歲,受驚般的后退一步。
原本十成的怒氣瞬間消的只剩下兩成,他看著謝歲提著酒壺的模樣,幾乎就要下意識的抬手去幫他拿壺。然而手一抬,忽然想起現在已經是今非昔比。
多年不見,兩人地位已經逆轉,謝歲不再是當年那個備受恩寵的謝家幼子,他如今靠山全倒,茍延殘喘,還落入了裴珩手里。
至于裴珩,誰不知道當年在國子學里,他看謝歲不順眼啊雖然搞不懂他們是怎么攪和到一張床上去的,但他敢肯定,謝歲過得不好。
畢竟謝歲討厭斷袖人盡皆知,同性對他稍微親密一點,都會被嫌棄的推開,如今讓他嫁給一個男人確實是最大的折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