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過來報信時,謝歲實在是無從下刀,只能將就把東西一收,出門干活。
裴珩還在宮中陪小皇帝,他有好些時候沒有同李盈溝通感情了,上朝時小皇帝孤零零的強撐,兩個眼睛寫滿了孤單寂寞冷。謝歲拒絕了裴珩的討好,把人踢去陪皇帝。
只要小皇帝和裴珩之間的關系不翻車,那裴珩往后被清算的概率就會越來越小。以裴珩如今的勢力,只要他不閑著沒事殺皇帝玩,這輩子就是富貴到老。
“師父,走,干活了。”謝歲披上外袍,朝著長廊上曲腿坐著的男人大喊,林雁聞言扭頭,嘖了一聲,在小五防備的眼神中,伸了個懶腰,背著長刀走過來。
葉小五看著比他高了一整個頭的林雁,寒毛直豎,他小步上前,跟在謝歲身側小聲嘀嘀咕咕,“公子,公子不等王爺了嗎”
謝歲看了眼天色,搖搖頭,“不用,王爺還在宴中,抓個人,一刻而已。”
不過為了確保安全,小五還是點了幾十位暗衛暗中隨行。
耶律烏恒去的地方靠近城南,丹桂坊不同于章臺街,此處多為賭坊和酒樓,一般是達官貴人尋歡作樂的地方。故而到了夜間,這里反而沒有主街那般熱鬧。
街市上行走的人不多,來來往往具是馬車小轎。謝歲指尖揉著那塊他雕壞的紅玉,坐在馬車內,單手撐頭。
他只記得原文中,耶律烏恒死在今夜,他的侍衛不知所蹤,他的尸體會在明日晚間順流而下。
書中沒有具體寫是誰殺了他,不過這口鍋,最后卻被主角團生生扣在了裴珩腦袋上,拿都拿不下來。畢竟裴珩同胡人有血仇,而且耶律烏恒三番兩次挑釁于他,總之,書中裴珩確實有下手的動機。
不過如今裴珩上朝他天天跟著,有意無意把他和耶律烏恒之間隔開,至今兩人之間也沒有發生什么沖突。謝歲不知道耶律烏恒還會不會死,雖然他很討厭胡人,但按照如今的情況,他還是先別死最好。
馬車在巷子口停下,謝歲倒也沒急著進去。他尋了處視野比較好的酒樓,包了個臨街的廂房,帶著小五和林雁進去。
三人站在窗口往下俯視,賭坊里喧鬧,燈火通明,人來人往,賭坊旁則是另外一座酒樓,比他們這座要高上兩層,前廳熱鬧,后院倒是安靜的,庭中草樹豐茂,將房間切割的細碎,看不清全貌。
謝歲點了幾個菜,邀請他們幾個人同用,林雁一屁股坐下,又要了壺酒,小五在旁邊站著,手腳感覺無處安放,眼神不自覺往林雁臉上瞟。
已經共事好些天了,但每每對視,還是會對這位王妃師父,老大前對象感到不自在。話說若是這位同他們老大舊情復燃,那到時候他與公子該如何稱呼對方公子豈不是要喊老大師娘師公啊不不不絕對湊不到一起。
小五被自己的想法雷了一哆嗦,拿筷子的手都有一點顫抖。
林雁倒是坦然,之前他裝瞎子時同小五打過好幾次照面,現在不裝了,也沒見他有多尷尬。
果然臉皮厚還是有不少好處的。
三人誰也不說話,謝歲看著窗戶外出神,小五神飛天外,一時間桌面只有林雁倒酒的水聲,和咀嚼聲。
月上中天,林雁放下筷子,“有人動手了。”
謝歲凝神望去,從外看不出什么端倪,不過賭坊后那處宅院外的人手忽然增加了不少。
小五神色一凜,按住手邊短劍,“動手嗎”
謝歲撐著頭,依舊一動不動,指尖把玩著那只蠢狐貍,搖搖頭,“不,再等等。”
等他快死的時候,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