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氣得臉都要綠了,指著一眾武將,又指著竊竊私語的布衣百姓,顫抖著手指,聲音陰柔尖銳,“你們你們這些刁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罵圣上是昏君,一個個腦袋不想要了”
他帶來的那伙人手握刀柄,面面相覷,猶豫著不敢動手。
原因無他,無論是那些手持鐵鋤的百姓,還是身著鎧甲腰配長劍的武將,都不是好惹的。
尤其是他們正情緒上頭,萬一發生沖突,他們人多勢眾,自己這一方定然是要吃虧的。
王忠話音落下,卻遲遲不見自己人動手,他還是第一次受此輕視受此侮辱,臉色已經不能用難堪來形容了。
他捂著胸口,一副要被氣暈過去的樣子。
身邊兩個小太監連忙攙扶著他,順便沖宮衛們喊道“你們還愣著干什么快把那些刁民抓起來啊藐視皇威,當誅九族”
首領見狀,咬咬牙拔出了刀,與此同時,寧芳也將跪地武將腰間的長劍拔了起來,“祁朝燕,你要逼死我兒,便先殺了我”
她說著便要把劍往脖頸上橫,可是嚇壞了一眾人,饒是深知演戲,祁朝燕也神色驟變,“夫人,你快把劍放下,我我答應你就是”
寧芳不會武,手里拿著武器著實嚇人,祁幼安也擔心她傷到自己,連忙伸手去奪,卻也不敢使蠻力。
兩人拉扯之間,席景盛舉起手中鐵楸,振臂一呼“鄉親們,如果沒有大將軍威懾南蠻,我們這些人早就死在蠻人的鐵蹄之下了。做人要有良心,大將軍舉家戍邊保我等平安,如今大將軍有難,我們豈能袖手旁觀”
人群中有人率先沖了出去,“沖啊,保護少將軍,殺了奸賊”
一切不過電光石火之間,離王忠最近的一個絡腮胡將軍直起腰身,抽出腰間佩劍干脆利索斬下了王忠的頭顱。
寒光一閃,鮮血四濺,祁幼安迅速轉身將她娘護在懷里,“娘親,別看”
寧芳的劍幾乎是與王忠的頭顱同一瞬掉在地上,當啷一聲,發出清脆的聲音。
她的身子也不由一抖,顫聲說道“老娘才不怕。”
祁朝燕似堪堪回過神,對著殺王忠的將軍怒斥道“劉翼,你大膽”
那叫劉翼的大將似被震怒的祁朝燕嚇了一跳,縮了縮肩膀,很快又梗著脖子道“屬下沒錯,大將軍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百姓跟宮衛打成一團,太監們四處逃竄,武將們則紛紛為劉翼求情,“大將軍反了吧,昏君無義,便休怪我等無情”
祁朝燕一臉沉痛,似被逼狠了,終于點頭,在她點頭的那一瞬,武將們紛紛起身,手握長劍與宮衛們展
開廝殺。
不過,說是單方面的屠殺也不為過,他們對上身經百戰的武將們,毫無還手之力。
趁著混亂,祁幼安擁著她娘親回府,踏進門檻的時候,寧芳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幼安,這事成了”
“成了,”祁幼安神色如常,眸里帶著些許關切,“娘親,有祁朝燕在,你別擔心了,回去好好休息,等忙完了我跟媳婦兒說一聲,讓她給你開些安神藥。”
“幼安你看不起為娘”寧芳回過味兒來,不淡定了,“我不喝,你少管閑事”
宋澤蘭過來的時候恰巧看到她的婆母一把推開祁幼安,愣了片刻,“娘,安安,你們這么快就回來了”
祁幼安瞧見她過來,眼睛一亮,“媳婦兒你來的正好,娘親交給你了,那啥娘親嚇住了,你幫我給娘親弄點安神藥,我怕她夜里做噩夢。”